瀾聿這一睡就睡到了大半夜,中途元清和弘燃還來看過他一回。
他正睡得四仰八叉的,平時有瀾聿在的時候還好,單獨和褚亦棠相處他們還是缺點膽子,兩個人也不敢多留,放下藥就趕緊溜走了。
他迷迷糊糊睡醒了,額頭上還敷著冷巾,房裡燭火還沒熄,褚亦棠也沒睡,坐在桌前翻著話本,時不時打個哈欠。
燈影朦朧,色調昏黃,褚亦棠應是沐浴過了,一身雪衣長衫,烏發垂墜在身後,以手撐額,手指搭在桌麵輕輕敲著。
燭火婆娑,勾勒出側臉柔和輪廓,白璧無瑕,玉骨天成。
瀾聿好像一下就懂了,何為燈下觀美人,美人更嬌媚。
褚亦棠看完這一卷,擱下書,揉了揉眉心,起身想著去給瀾聿再投一次帕子。
這一夜他都沒睡,每隔一會兒就過去看看他,瀾聿沒睡多久就開始發熱,溫度高得嚇人,臉也燒得通紅。
轉頭時看到瀾聿醒了,呆愣愣地不知道在看什麼,眼睛還是濕淋淋的,眼尾燒得緋紅,額頭上呆呆地翹起一縷發,眼神茫然懵懂,一眨一眨的。
褚亦棠倒了杯水走到床邊坐下,伸手探了探瀾聿額頭上的溫度,依舊滾燙。
“還難受嗎?”
把那杯水喂著瀾聿喝下,褚亦棠把帕子重新投了水,給他擦臉,眉宇微蹙,記起瀾聿今日在若水殿受的苦,褚亦棠還是忍不住心疼。
今天褚亦棠也不知道哪不對勁,老是走神,總是回想瀾聿為他解玄鐵鐐銬時,哪怕被燒脫了皮也不願鬆手,問他疼不疼也隻是搖頭,回家了才哭,哭得眼淚嘩嘩,埋在他懷裡委屈巴巴地說,阿棠,我手疼。
倔強又懂事,可是哭的時候又莫名的很可愛。
瀾聿喝完了水嗓子裡舒服多了,他咂咂嘴,伸手就抱住了褚亦棠的腰,臉貼著蹭了蹭,他最喜歡褚亦棠衣料上的寒蘭花香,聞到就覺得心安。
其實已經不怎麼疼了,褚亦棠給他輸了好半天的靈力,疼是不怎麼疼了,但慘還是要賣的,他吸了吸鼻子,聲音悶悶的“疼。”
褚亦棠揉揉他的腦袋,腰被瀾聿抱住,他索性躺上床好讓他抱的舒服點,柔聲勸哄“再有幾天我們就回家了,回家了就好了,乖。”
瀾聿腦袋頂著褚亦棠的腰,刨土似的拱了半天,他抬起頭,眼神亮亮地看褚亦棠,他燒得高,竟有些分不清現實與夢境,糊裡糊塗地問“那阿棠心疼我嗎?”
褚亦棠被問得有點滯住,隨後就笑了,他把腰彎得低了些,撥開瀾聿嘴角的發絲“我不心疼誰心疼啊。嗯?”
瀾聿嘿嘿地笑起來,露出一顆尖銳的小虎牙,他發自內心地覺得這個夢做得真好,很是舍不得醒來。
轉念一想,既然是做夢,那不做點什麼就太可惜了。
褚亦棠的臉離他近得很,近的可以看清他纖長的睫毛。瀾聿盯著他近在咫尺的唇瓣,心下大動,很是純良地對著褚亦棠道
“阿棠,我可以親你嗎?”
褚亦棠???
瀾聿彆的不好說,行動力那可不是一般的強,褚亦棠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懷疑是自己聽錯了,剛想讓瀾聿再說一次,臉就被捧住了,嘴唇一軟,瀾聿已經湊上來在他唇上狠親了一口。
褚亦棠???????
瀾聿隨即心滿意足倒在他懷裡,笑眯眯的,嘴巴裡還在念叨著什麼阿棠真好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