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元清,像他這種齷齪的人根本就不懂!
一輩子處男怎麼了,他願意!
他樂意!!!!
瀾聿恨恨地喝了口熱茶,今天他不準備飲酒,彆回去一身酒氣熏著褚亦棠。
酒過三巡,氣氛也逐漸熱鬨起來,席間眾臣推杯換盞,觥籌交錯。
元清在宴會上忙得很,一會兒跟這個敬杯酒一會兒跟那個扯兩句閒話,轉來轉去也不嫌累。
他跑了半場,回來歇歇腳,剛咬了個櫻桃叼著,他就在第三階瞥到了一個很眼熟的身影。
他鬆開櫻桃,不可置信地使勁搓了搓眼,妄圖證明剛剛看到的是錯覺。
元清慌忙去拍弘燃,拉著他看“你看,你看那是誰!”
弘燃喝了兩杯,但眼神還算不錯,他定睛一瞧,瞬時倒抽一口冷氣,舌頭都不直溜了,說話都費勁。
“瀾聿,他知,知道嗎?”
“廢話他知道的話能讓上神坐在那兒嗎?”
弘燃臉更白了,元清想提醒瀾聿,可瀾聿坐在他斜對麵,也不能明目張膽地跑過去說這事,再弄得所有人都知道,瀾聿非得殺了他不可。
他左思右想,撿起一個果子,瞄準瀾聿,“嗖”地砸了過去。
瀾聿冷不防被他砸中,看著膝蓋上咕嚕嚕滾落的鮮紅果子,瀾聿怒從心頭起,揚手就想用十足的力道把果子擲回去砸穿元清的頭!
元清衝他死命努下巴,弘燃也在巴巴地瞅著他,讓他往下麵看,
瀾聿暫且按下怒氣,循著元清指的那處去看。
卻見褚亦棠正端坐在下方,穿著藕荷色的衣衫,倚在桌案上,以手支額,偶爾與鄰座的人交談幾句。
他心空了一瞬,顧不得眾目睽睽,霍然從座位上起身,直奔第三階而去。
這一舉措看愣了不少人,元清弘燃也傻了,他以為瀾聿怕褚亦棠暴露身份,費儘心思偷偷提醒,瀾聿倒好,這樣大張旗鼓!
褚亦棠還在聽長淮說瀾聿的事,說到他桃山讀書被一堆女學生追著送花那段。
光線倏然被壟斷,他懶懶抬起頸,見瀾聿就在他身前,紅衣豔絕,墨色瞳孔中正映著他的麵容,喚他時也急切
“阿棠!”
“怎麼來了也不來找我,還穿得這樣單薄,外麵多冷啊。”
褚亦棠向後推了推椅背,緩而立身“我隨長淮仙君一道來的,來時你不在。”
他又離近了些,垂下眼,用隻有他們二人能聽見的聲音和瀾聿說話“我是想來接你回去的,可我找不到路。”
瀾聿自責得要死了,他忙撿起落在扶手上的鬥篷給他披上,又向他伸出手。
“阿棠,去上麵,好不好?”
下麵人太多了,瞧不見褚亦棠他心慌。
褚亦棠微怔,瀾聿向他遞手時太過坦然,甚至連所謂兄長的敬稱他都省了,口口聲聲地喚他阿棠,水到渠成一般的泰然,毫不避諱。
瀾聿仿若冰泉下流淌的滾燙熱流,穿過湍急的流水,赴他而來,交融難分,也無權衡利弊之分。
少年目光炙燙,在萬眾下太惹眼,也太直白了,惹得人心悸。
他光明正大,倒顯得褚亦棠臨陣脫逃。
果酒的效應來得太慢,他莫名地有些燥熱起來,從袖下探出手,覆在了瀾聿的溫熱掌心,執手相牽,毫無罅隙。
瀾聿回扣住他的細白五指,撇開桌案好讓褚亦棠能從中繞出,也不忘和長淮致謝,謝他領路。
褚亦棠籲出口濁氣,心跳如擂鼓。
褚亦棠啊褚亦棠,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陛下飲酒多了,有些醉意,階下眾人交談聲戛然而止,內侍附他耳邊說明緣由“瀾聿大人去階下領了個人來,這會兒帶著往座席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