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聿在第二天就讓尚堯抬了張新床來,可褚亦棠不回去,他把東西都搬瀾聿屋子裡來了,把瀾聿本還算寬敞的臥房塞得滿滿登登。
房間裡的都是他褚亦棠的東西,屋子是,人也是。
到家以後瀾聿先去廚房看了一趟,確認了褚亦棠賴床也有起來吃午飯才放下心。
這兩天兩人都是胡鬨到半夜褚亦棠才肯去睡覺,瀾聿進到房中,窗子閉得嚴嚴實實的,幽暗無光。
因著沒通風,推門時,清冽的寒蘭香和著淡淡的檀香撲麵而來。
褚亦棠的鞋子隨意丟在床沿,瀾聿輕聲走到床邊,褚亦棠還在睡著,臉埋在被子裡,長睫覆下,氣息緩勻。
瀾聿失笑,給他把鞋子擺正,又把落在床下的被角撿起來,準備去做晚飯。
正欲走時,手卻被平白拉住了,褚亦棠賴在層疊錦被裡,嗓子啞啞的,故作凶狠“去哪裡?”
說是凶狠,可剛睡醒的氣音摻得多,聽著很沒有威懾力,像剪了爪尖的貓在撓人。
瀾聿輕挑開窗幔,拉開被子找個地方坐著,搔搔褚亦棠的手掌心,又被他拉了一下,就伏下腰去蹭褚亦棠的臉。
“阿棠怎麼睡醒了也不起來啊,嗯?”
褚亦棠說話還是懶懶的,他循著瀾聿的下顎貼上他的頰麵,肌膚光滑溫熱,相貼時如貼著溫玉般,他也不害臊
“我在等你親我。”
瀾聿不出意料地臉紅起來,垂下的發和褚亦棠的交接在一處,分不清誰是誰的。
褚亦棠睡飽了,今天一天都沒怎麼見到瀾聿,想得緊。
他舔了舔唇角,水紅的唇離瀾聿又近了些許。
“為什麼都不見你主動來親我啊,我以為你看我睡覺會來偷親我的。”
瀾聿耳垂紅透,像熟過頭的山楂,褚亦棠總說些讓他臉紅心跳的話,激的瀾聿接都接不住,好半晌才從齒間才憋出一句。
“為什麼是偷親,那不是趁人之危嗎?”
褚亦棠挑著眉尖,熟門熟路地在瀾聿的臉蛋上親了個響的,末了還大言不慚道
“我經常趁人之危,隻是你都沒發現而已。”
“那我下次會記得趁你之危的。”
瀾聿被他調戲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次了,多少練了一點功夫在身上,不然臉得被他親腫。
這事說起來還是挺遺憾的,那天晚上褚亦棠是想親他的,可是瀾聿被他親了下額頭就臉紅得像是馬上要暴斃了一樣。
褚亦棠嚇著了,收回了他蓄勢待發的漂亮嘴巴,老老實實地去輕薄瀾聿的臉蛋。
晚飯瀾聿炒了菜,褚亦棠睡餓了,又跟瀾聿在床上滾了好半天,多吃了半碗飯。
之後他又要拉著瀾聿去冷泉。
瀾聿頭搖得比撥浪鼓還歡,這個天去冷泉,說不會死是假的。
“阿棠,可以不去嗎?”
瀾聿擺出可憐兮兮的嘴臉,試圖討價還價。
“不行。”
褚亦棠斬釘截鐵地回絕瀾聿,泡冷泉對瀾聿來說有好處,可他怕冷,不拉他就不肯去。
瀾聿被他連拖帶拽拉到冷泉邊,褚亦棠利落地脫了衣服,已經下到池子裡了。
他在岸邊,脫也不是,不脫也不是。
褚亦棠趴在池子邊緣,膚色雪白,黑緞長發攏在肩側,似笑非笑“瀾聿,你是在等我幫你脫嗎?”
瀾聿“…………”
他早晚有一天會因為褚亦棠然後熱血上頭爆腦而亡。
死就死吧。
瀾聿一狠心,又挑了個離褚亦棠比較遠的地方,磨嘰地脫衣服。
浸在冷泉裡的那一刹,瀾聿恍惚間想著可以把這項酷刑用到刑司去,一定比其他刑罰更好拿到口供。
他靠著池壁,冷得牙關打顫,瀾聿很幽怨地想。
褚亦棠你把我凍死了你就一個人睡覺去吧!!
池子裡霧氣深寒濃厚,稍遠幾步就瞧不清人,瀾聿緩過來勁兒,沒找見褚亦棠。
他也往旁邊摸了摸,沒摸著人,瀾聿撇過肩後的發,涉水去找褚亦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