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日程安排是打馬球,明越圍場內有個規模極大的馬球場,修建不久,各項都還新得很。
元清熬夜後比狗還困,走路都是飄著的。
掛著兩個大黑眼圈,遊魂一樣飄到看台上,腹中又空空,元清從盤中撿起一個梨子在衣擺上蹭了蹭,勉強做果腹之用。
吃完了梨子他屁股又冒火,四下裡轉來轉去地張望,然後他就慧眼識珠地發現一向守時的瀾聿今日竟然來的比他還要晚。
“不是吧,你居然也會有比我來的還晚的一天啊?”
元清隻恨不能找人把這神聖的一刻畫下來,他仰著脖子看瀾聿從看台那端走過來,再雲淡風輕地坐下,端莊冷豔,完美地忽略了元清的嘲諷。
“你是睡過頭了嗎?我還從來沒見過你遲到。”
元清勢必要抓住瀾聿這為數不多的小辮子,他賤兮兮地移到瀾聿椅子旁邊,賊眉鼠眼的“老實說,昨晚乾嘛去了?”
瀾聿瞟他,很嫌棄地帶著椅子離他遠點,氣定神閒地飲了口茶。
“關你什麼事?”
元清一拍大腿,一副關心瀾聿卻被無情拒絕的痛心疾首做派。
他剛要給瀾聿好好講講手足情深的道理,卻無意間瞥見他脖子上一點可疑的痕跡,他擰著眉,要上手去看
“你這兒怎麼了?被蟲子咬了?”
瀾聿甩手就是一記精準打擊,快準狠地截停住元清欲圖不軌的鹹豬手,他收緊衣領,耳根也可疑的紅了一片,怒道
“咬了又怎麼樣?彆動手動腳的。”
“你一個大男人摸一下又不會少塊肉,至於這麼矜持嗎你?”
“至於。”
瀾聿黑著臉,比閨閣裡未出嫁的千金小姐還注重禮義廉恥,攥著衣襟的手抓得緊緊的,生怕被元清占去一絲半點的便宜。
元清無語“那我們讀書的時候還在一起睡過呢,也沒見你這麼小家子氣啊。”
“…………”
瀾聿無語回懟,腦子轉的飛快,找到一個說辭,哐的扣在元清頭上。
“你吃東西也不洗手!!臟兮兮的,誰樂意給你摸你摸誰去,彆挨著我。”
這才說得通嘛,瀾聿是個死潔癖,上學那會兒,元清淨齒洗臉一氣嗬成也沒花多少時間。
他都跳上床了瀾聿才端著麵盆進來,元清傻了,問他在外麵那麼久都乾嘛去了?
瀾聿重新打了一盆水,正在投帕子,慢條斯理地回道“洗手。”
元清也是從那時深刻意識到瀾聿的衛生意識領先他不知道多少個層次。
“行行行我一會兒去洗行了吧,事兒多。”
元清神經大條,根本就沒往彆處想,這要是擱彆人身上他都能一眼猜出來這人昨晚用的什麼姿勢。
但瀾聿在他心中卻是堪比絕對神聖的存在。
一個班裡二十個女學生能有十九個都愛慕他,但她們給瀾聿的統一評語是高不可攀。
要麼就是高嶺之花,拒人千裡之外等等這類意思的詞句。
但元清有內幕消息,瀾聿他性子冷是一回事,另外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實在純的有點離譜。
瀾聿平時打他眼眨都不眨,一拳能把元清前天的晚飯都乾吐出來,但一旦有女學生直白地向他示好,瀾聿就會呆住。
他表麵看著是很鎮定,言辭有度地拒絕了人家,還淨用些老師教導的什麼男女不可逾矩的迂腐規矩來當借口。
可背地裡耳朵比什麼都要紅,剛開始那段時間他還會因為女學生被拒絕時的傷心哭泣而憂鬱幾天。
後來次數多了憂鬱不過來瀾聿才會見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