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本是來幫語文課代表送作業去辦公室的,沒想到會聽見馮斯年的這一番話。
她抱著作業本靠在門口的牆邊,仰臉看天。
冬日的夕陽很暖,卻分毫照不進她透冷的心。
辦公室裡的談話自然是不歡而散,周雅出門時看見牆邊的人一頓,“枝枝?”
馮斯年扶白薇起身的動作滯了一下,難以置信地跟著出去,同樣發現了表情灰淡的南枝。
她撩起眼,澄澈的眸子綴著寒意,“馮斯年,你剛剛說的話都是真的?”
馮斯年囁嚅著想解釋什麼,追出來的白薇暗暗挽住了他的手臂。他側過眼,看見她微紅的眼眶時,狠了狠心,應道“是。”
南枝手一抖,險些沒拿穩作業本,她倉皇地眨了眨眼,才壓下沒有奪眶而出的眼淚,用力地點點頭,“好,馮斯年,我們絕交。”
她先進了辦公室將作業本放到桌上,路過馮斯年時隻留下一句“你把我兩年前送你的十六歲生日禮物還我。”
他垂在身側的手倏地收緊。
南枝送他的那件生日禮物,是一塊玉佩。
馮斯年不知道的是,那是南家祖傳的玉佩,隻傳自己人。
她將玉佩送給他,是認定他是自己未來的另一半。
當時他們感情正好,南枝父母也默認將來他們會在一起,隻不過年齡還不到時候,南枝將這件重要禮物送給他時,他們也沒有阻攔。
周雅已經無力訓斥這個叛逆的兒子,歎了口氣抹著眼淚就離開了。
班主任眼看連家長都拿馮斯年沒辦法,也沒打算繼續再管。學習這種事,又不是為了他學的,學生自己都要放棄,他再勸也沒用。
走廊上隻剩下馮斯年和白薇兩人,她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袖,試探性問“你給南枝道個歉吧?畢竟你們認識十幾年了。”
“不道,我早就受夠她了。”馮斯年嗤了聲,“把我媽的話當真,想當她兒媳婦。每天給我準備的那破茶,我早就喝膩了。”
聞言,白薇心底掠過一絲暢快。
南枝是天之驕女,父母恩愛,她身上的自信和底氣是她羨慕不來的東西。
而她失去了父母,被判給了那個隻會打麻將的舅媽,每天都要挨打,連辛辛苦苦攢的學費都被她偷去賭博。
那天白薇看見南枝父母來接送她上學,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她的不甘達到了頂峰。
隻要想到,南枝喜歡了這麼久的馮斯年,現在對她死心塌地。
白薇心情愉悅了不少,笑著問馮斯年晚上吃什麼。
“我先回家一趟,把南枝的玉佩還給她。”
“你真的要還給她嗎?”白薇忽然使了心思,“她先說的絕交,現在又要把東西要回去,你就傻傻的還回去麼,斷交就要有斷交的樣子呀。”
馮斯年握住她的手,像是下定了決心,“好。”
第一節晚自習結束,唐圓從廁所回來時碰見馮斯年,他隻說了一句話“幫我轉告南枝,要想拿回她的東西,就來安明湖。”
安明湖是安和一中占地麵積最大的湖,在後山前,幾乎沒人會去。
聽完唐圓的話,南枝站起身。
唐圓緊張地問“枝枝,大晚上的他約你去湖邊,不會是要推你下去吧?”
“雖然安明湖偏,但是有監控,他不敢。”
唐圓不放心地跟上,“我跟你一起去吧。”
月色映照的湖邊,馮斯年和白薇牽著手,對麵站著南枝和唐圓。
“我靠,馮斯年你是故意帶著白薇來挑釁枝枝的吧?”唐圓雖然早就知道他們在一起的事情,看見這一幕還是忍不住氣得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