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女生是白薇,她挽著馮斯年的手,嘴上雖是歉疚,臉上卻在為他願意陪自己而開心。
“我打聽過了,南枝的節目被音協會長頂上了。他今晚上在鋼琴室,我去找他幫忙,讓他將機會讓給南枝。”
馮斯年說著話,已經到了鋼琴室窗邊,看見裡麵的情形時,再往前一步的動作戛然而止。
白薇循著他怔愣的視線看去,也感到意外,“那不是……江折嗎?”
鋼琴前的兩人緊靠而坐,都沉浸在彈奏中。
交錯的音節潺潺悅耳,本該動聽的曲子,馮斯年卻越聽越躁。
他準備推門而進時,白薇忙拉住他,小聲提醒“貿然打斷演奏是不禮貌的,更何況你了解南枝的脾性。”
馮斯年隻好等他們演奏完。
江折早就注意到門外的動靜,在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就開口“請進。”
馮斯年推開門,在室內逡巡一圈,沒見到兩人之外的人,疑惑問“不是說音協會長在這兒嗎?”
南枝站起身,幽幽睨他,“這兒除了我們,你覺得還有其他人嗎?”
白薇反應過來,錯愕地看著江折,“你是音協會長?”
他聲線毫無起伏地應“是。”
這個時間點,樂聽樓隻有鋼琴室有人,他們剛剛在走廊上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江折將琴蓋合上,“請問什麼事。”
馮斯年沒想到南枝會又和江折在一起,一時間忘了自己來的目的,要說的話哽在喉間,難以啟齒。
白薇便替他說了“我為不小心傷了南枝的手而導致她不能參加校慶演出愧疚,所以想請學長給她一個登場的機會。斯年說她練習了很久,一直在期待這個演出。”
南枝聽得心底冷笑,好一個“不小心”。
明知這場演出對她的重要性,故意推花盆砸她,現在還要裝好人來求情。
南枝往沙發上一坐,朝江折笑了一下,“江學長,一定要公平公正啊。”
後者會意,道“節目單已經上報,沒有更改的可能。”
馮斯年質問“那你們大晚上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是做什麼?”
“馮斯年,有妄想症就去看醫生,”南枝不知道他哪來的臉問出這種問題,“我們在練琴。”
白薇拉住馮斯年,沒讓他再說話,朝南枝和善笑道“南枝,之後如果還有能讓你參加的演出,我們會儘量幫你。”
南枝冷漠拒絕“不用了,我想我們之間的關係沒熟到這個地步。”
馮斯年忍不住反駁“我們明明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認識十幾年了,什麼叫沒熟到這個地步?”
南枝氣笑“那你說我們認識了幾年?”
他怔住了,臉上出現了一瞬茫然的空白。
他隻知道他們認識了很長時間,還從未數過究竟是幾年。
南枝說“是十三年,五歲認識,十八歲絕交。”
馮斯年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一個字也沒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