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向馮麒問好“馮叔叔。”
馮斯年也在,他本期待等著南枝會顧及長輩的麵子,也禮貌喊他一聲。
可是沒有,她甚至連眼神也沒落在他身上。
他眼中的期待一點點黯下去。
她會為了周雅過來,他已經很知足了。
南枝站在門前,透過玻璃往裡看,“周姨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馮麒鬢邊的黑發已經變白,臉色憔悴了許多。
“不容樂觀。”他歎了口氣,眉眼間儘是疲憊,“現在已經到器官衰竭的地步了,無力回天。就連等她醒也要看運氣,她上次醒時一直在念叨你的名字。”
南枝低斂著眉,“我等周姨醒。”
葉蓉將她拉到無人的樓梯口,安撫她“枝枝,人各有命,你也彆太傷感。”
南安平的狀態也不太好,“乖乖,我和你媽在這守了一上午也沒見小雅醒,先回家休息,有情況給我們打電話。”
南枝點頭,“好。”
周雅是昨天晚上從重症監護室轉到普通病房的,醫生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幾乎沒有再治療的餘地。
南枝安靜坐在床沿守著周雅,馮斯年站在門外,不敢進去。
馮麒靜靜望著裡麵的一幕半晌,才低低歎息“斯年,我知道你媽的遺願是看見你和枝枝在一起,可她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實在做不出違背她意願的事。可我也沒辦法眼睜睜看著小雅帶著遺憾離開。”
他的眉心緊緊皺起,“我隻能祈禱小雅會在枝枝眼前醒一次,由她來親自告訴枝枝。”
馮斯年其實知道周雅在這次昏迷前偷偷準備訂婚儀式的事情,就連酒店都定好了。
可南枝怎麼可能會答應和他訂婚?就算是做戲,她也不會鬆口妥協。
馮斯年雖然知道周雅的確很喜歡南枝,可她或許是病入膏肓失了理智,讓南枝成為她的兒媳婦甚至已經成了瘋狂的執念。
馮麒也發現了周雅最近的動作,也隻能任由她去做。
麵對妻子強烈的願望,馮麒也做不到插手道德綁架南枝讓她答應。
南枝守到淩晨,午餐和晚餐都是馮麒帶給她的。
馮斯年識相地沒有在她眼前晃,隻是安靜地坐在門口處。
淩晨一點,周雅的手指動了動。
南枝倏地被驚醒,坐起身,“周姨,你醒了?”
周雅慘白的臉色在看見她後,勉強揚起笑,“枝枝,能見到你真好。”
她的視線緩慢挪到門口的馮斯年身上,“斯年,你過來,我有話和你們說。”
南枝已經有預感周雅會說什麼,眼簾顫了顫。
馮斯年走過去,在對麵站定。
他眼眶通紅,“媽。”
周雅握住南枝的手,又艱難抬起另一隻。馮斯年會意,也搭上她的手。
在兩隻手即將被周雅放攏時,南枝抽了出來,聲音也淡了些“周姨,你有話可以直接說。”
馮斯年失望地看著落空的手。
周雅怔了怔,才說“枝枝,我死前最大的願望就是能看見你和斯年訂婚。你能答應我嗎?”
南枝眉心微蹙,拒絕的話下意識到了嘴邊。
馮斯年忙開口阻攔“媽,這件事讓南枝先做好心理準備吧,我有話和她說。”
他帶著近乎祈求的眼神看向南枝,“你能跟我出來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