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沒有停歇的趨勢,馮斯年已經凍得渾身發抖。
儘管知道孤身一人下湖撈出玉佩是在大海撈針,可他還是相信隻要堅持就會找到。
王叔快急哭了,將打撈隊、救護車和一中的保安處電話都打了個遍。
馮斯年險些暈倒在湖裡時,打撈隊將他拉了出來,坐上救護車送去了醫院。
打撈隊的領隊看著遠去的救護車,小聲嘀咕“一年前也有個女生叫我們從這湖裡打撈東西,怎麼今天又有,這湖裡究竟有什麼寶貝?”
馮斯年發了高燒,王叔給馮麒打電話,得到的卻是很忙過不來的回複。
他看著被掛斷的通話界麵,長歎一口氣。
自從夫人去世以後,先生就埋進了工作裡,幾乎一整天見不到人。
王叔感慨,兩人明明感情甚篤,卻陰陽兩隔,真叫人惋惜。
他是看著馮斯年長大的,雖然這小子也乾了不少荒唐事,但也還是於心不忍,留下來照顧他。
白薇案件的庭審三天後舉行,南枝和江折作為證人之一需要到場。
萬曉珊幾人申請了陪審,一起見證白薇的宣判。
半個月不見,白薇已經瘦如枯槁,身上寬大的囚服不合她的身,褲腳和袖口都被卷了好幾層。
她的長發被剪短,連麵頰都凹了進去。
原來和馮斯年在一起的圓潤模樣,卻和現在判若兩人。
白薇被押送到被告人的座位前。
她全程低著頭,再也沒有從前看南枝時的挑釁眼神。
南枝倒有些意外,看來這半個月給白薇帶來的影響很大。
她還是第一次正式坐在法庭上,之前的課上都是模擬法庭。
南枝正襟危坐,肅穆的氣氛讓她的呼吸都變輕了。
庭審準備環節結束,是法庭調查。
人證和物證俱全,白薇一句反駁的話也沒有。
審判長敲響法錘,庭審結束,當庭宣判了白薇的處罰結果。
南枝由江折護著離開時,她回頭看了一眼同樣起身退場的白薇。
兩人視線相撞,白薇臉色灰白,毫無生氣,看見南枝時眼中才有了點恨意。
南枝收回眼,無聲低嘲。
明明都是她自己一手所作,卻將過錯都推在她身上。
執迷不悟這一點,還真是和馮斯年一樣。
馮斯年在醫院躺了三天,一退燒就嚷嚷著要去安明湖撈玉佩。
馮麒抽空過來看了他一趟,氣得冷哼一聲,讓王叔強行給他送回學校。
王叔左右為難,馮斯年現在的狀態完全聽不進去,一心隻想去湖邊。
他最終還是給馮斯年喝加了安眠藥的水,拖著昏睡過去的人送回了京大。
馮斯年和室友鬨掰了,沒有了他的容身之所,他便賭氣搬了出來。
他之前給白薇租的公寓已經閒置下來,王叔讓人重新布置過後就將他送去了那裡。
馮斯年一睜眼就看見滿臉擔憂的王叔。
“少爺,您可彆再做傻事了,”他苦口婆心地勸說,“這樣下去身體可遭不住啊。”
馮斯年期待問“打撈隊的人怎麼說?”
王叔搖了搖頭,“沒找到您說的玉佩。”
馮斯年眼裡的光徹底黯了下去,“知道了,我會回去正常上課的。”
王叔鬆了口氣,“少爺,您能想通就好。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您應該好好生活。”
他沒說話,隻是眼神空洞地盯著天花板。
王叔不放心地在京城留了幾天,看馮斯年的確按時上下課後,就回了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