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初這一暈,睡了兩個多小時。
陸家的家庭醫生過來看過之後,陸祁安同醫生再三確認阮初沒有什麼大礙之後,才放下心來。
睜開眼睛的那一刻,阮初覺得眼前的一切仿佛像夢境一般,看什麼都是模模糊糊的,人也是泵機的狀態。
陸祁安剛吩咐人去接睿睿,怕吵到阮初,於是在門外通完了電話。
他推開門進來時,便看到阮初虛弱地靠在床頭上,嘴唇泛著白霜,沒有什麼血色,眼神也那麼呆滯,整個人看著一點活人氣兒都沒有,讓人忍不住心疼。
明明她曾經那麼鮮活。
聽到門口的聲音,阮初轉頭,呆呆地看著陸祁安。
她記得剛才回來之後,洗了個澡,吃完藥後,她坐在沙發上,眼前一黑,後麵的事情她就都不記得了。
閉眼之前在客廳,睜眼之後,卻是躺在床上,外麵的天已經黑了,屋子裡點著昏黃的燈光,前樓的幾戶人家也已經開了燈,星星點點的。
阮初按了按快要炸開的頭,隻覺得一切恍如隔世。
可在回過神來時,那個模糊的監控錄像畫麵,登時在她腦子裡一閃而過,她整個人打了個機靈。
“怎麼了?”陸祁安關切地問道,“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阮初的右手握成拳頭放在胸口,緊緊抓著衣料,眼神散著“沒,沒什麼,”她拍了拍腦袋,“我這是怎麼了?”
“你發燒了,燒到三十九度多,我請醫生過來給你打了針,現在應該退下去一些了。”
阮初這一整天就隻吃了點沈聿淮煮的雞湯麵,還被潑了一盆冰水,原本就渾身軟綿綿的,這一發高燒,整個人像是沒了骨頭一樣。
陸祁安把一杯溫水放在床頭櫃上,轉身時,胃部突然發緊,隱隱約約地開始作痛,一層密密的細汗瞬間爬上他的額頭。
他把小臂橫在胃部,用力壓著。
“你不舒服嗎?”阮初察覺到了異樣,壓著聲音問道。
陸祁安將手垂了下去,擠出一個艱難的笑“沒什麼,隻是餓了而已。”
阮初無力地點了點頭,喝了半杯溫水後繼續躺下休息。
陸祁安回到客廳裡,剛才那麼著急,他忘了自己把包放在哪兒了。
他在客廳裡找了兩圈沒找到,一隻手捂著胃,站在客廳中間撓頭,轉身要去餐廳的時候,餘光偏向玄關,這才發現他的包就在那兒靜靜地躺著,一聲不吭地看著他焦急地尋找。
陸祁安過去,翻出自己隨身攜帶的止疼藥服下。
他的胃這幾年不太好,若是沒按時吃飯,十次有八次都能疼到他臉色煞白。
吃上止疼藥之後,他坐在沙發上緩了一會兒,藥效上來了,胃部的疼痛感慢慢退下去。
這時司機給他打電話,兒子回來了。
睿睿一聽說放學回到家可以直接來阮初這裡,激動地唱了一路歌,唱得司機都快學會了那首兒歌。
把睿睿放下後,司機開車走人,車子一啟動竟忍不住哼起那首小朋友唱的兒歌。
“你小初阿姨生病了,”陸祁安在電梯口叮囑睿睿,“病人需要靜養,所以你要安靜,要好好照顧她。”
他怕睿睿太激動,所以特地在電梯口這裡接他。
睿睿一臉“這還用你說”的小表情不屑地哼了一聲“人家知道。”
他邁著小短腿蹬蹬蹬跑進房裡,輕輕把小書包脫下來放在沙發上,又輕手輕腳地走到臥室門口,按下門把手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