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郊區車輛稀少的道路上飛馳,趙硯安學過賽車,一個多小時的路程,他們硬是不到四十分鐘就到了。
一路上,陳曦神情恍惚,可真到了公館外,她卻猶豫了一下,才撐著車門下車。
這件事沒有驚動四方,一樓的訂婚宴還在照常進行,賓客們在這奢華的場所談笑風生,聲音格外刺耳。
陳曦徑直上二樓。
江伊橙已經在樓梯口等著了。
見到她,江伊橙給她引路“阮初姐在這邊。”
“不,我先不見她,”陳曦平靜地說道,“她現在已經在休息了是嗎,身邊有人陪著嗎?”
江伊橙點頭。
“好,程忱在哪?”
“他被關起來了,我也不知道被關在了哪一間。”
陳曦提著一口氣“讓你哥過來,讓他把鑰匙給我。”
季文璟聽到走廊裡的聲音,已經尋聲找了過來。
陳曦伸出手“把鑰匙給我,帶我去找他。”
“你冷靜一點,”季文璟說,“他現在人已經快不行了,你再打可就出人命了。”
陳曦幾乎是彈了過去,她揪住季文璟的領子“出人命又怎麼樣他就是該死,今天他死在我手裡,不管是坐牢還是怎樣,我陳曦認了!”
趙硯安上前抱住陳曦“小曦,你先冷靜一下,去看看小初,這裡的事情就交給我。”他抬手擦了擦陳曦的眼淚,“相信我,好不好?”
江伊橙帶陳曦去看阮初。
陳曦站在門外,手握在門把手上,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好幾次狀態,都不敢按下把手。
她不敢進去看她。
阮初當年的模樣,她記得太清楚了。
當年那件事情發生之後,阮初先是回了沈家老宅,跟葉老師找了個借口,搬去了陳曦那裡。
陳曦已經記不清是持續了多久,阮初每晚都難以入睡,睡著之後便會被噩夢嚇醒。
她那段時間整個人都處於消沉的狀態,連平時跟人交流說話的欲望都沒有了。
午夜夢醒,阮初無聲地流淚,拉著她的手跟她說“我好累,死掉會不會解脫一點?”
結果幾天之後,阮初就真的爬上了天台。
陳曦永遠都忘不了那個差點失去阮初的瞬間。
她機械地按下把手,門開了,她努力找回雙腿的知覺,慢慢走了進去。
阮初坐在床上,雙目無神,抬頭看到她眼神也沒有絲毫的變化,隻是眼淚流了下來。
陳曦平靜地走到床邊,反手給了站在床尾的沈聿淮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