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攤上,折枝還在賣力的畫著扇麵。
邱非和長離細說著今州近年來的大事。
“前陣子無相燹主一戰,雖說是勝利了,但夜歸軍還是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誰說不是呢,一曲英雄劇,除了鐘鳴廣場上的墓碑,誰又記得那些人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兩人唏噓的樣子,讓折枝也偷偷豎起耳朵,連下筆都慢了幾分。
“世間隻會銘記最傑出的英雄,一將功成萬枯骨,又有誰會去記載那萬骨到底姓是名誰,一筆今州軍民英勇奮戰,那就是無數人的的一生了。”
長離歎息,她說這話倒是意切情真。
有名有姓被傳唱的英雄,整個今州也沒幾人。
今汐算一個,忌炎因為打敗無相燹主,大概也能算一個。
包括她在內,估計也不會有姓名被留下,或者有,最多也就是寥寥一筆,伴隨在今汐的生平記事中。
“你說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這些事情流傳下去,讓後世之人也知道他們做過些什麼?”邱非唱著雙簧,眼神不斷朝著折枝看去。
“想要記錄真實的戰場,那必須要有不俗的實力,而且能流傳下去,必須要讓人感同身受才行,隻是文字,照片,這些東西並不能讓人感覺到實感。”
“要是能讓人感同身受就好了,聽說今州有一幅擷華山居圖,能讓人仿佛置身其中,要是能找到這位奇畫師,那未來或許就能讓後世人對於我們經曆的事情有更直觀的感受了。”
邱非意有所指,巡寧所前些日子正好處理了一件關於折枝的案子,折枝的用心創作的畫卷,就具備類似虛擬實景的功能。
“還有這種事?那真是可惜了,要是早知道今州有這樣一位畫師,那關於無相燹主,乘霄山歲主事件的記載一定能廣為人知,讓大家更多的了解事實的真相,今州大事件你都有參與,可惜卻不能讓事情完整的公之於眾。”
折枝聽著二人的對話,心裡如同貓抓一樣,又是高興,又是心癢難耐。
自己畫的作品得到了彆人的認同,這對於折枝來說是最美妙的事情。
邱非和長離所聊的話題,也讓她深有感觸。
今州城歡慶著戰勝了鳴式,解決了危機,但真實的事件過程,卻鮮有人知。
有誇今汐的,誇忌炎的,也有猜測阿漂在其中做了多大貢獻的,眾說紛紜,卻沒有提及到這些事件中犧牲的人。
那些犧牲的夜歸軍,除了他們的家人,戰友,誰又會記得?
時間越久,這些人的痕跡就淡薄。
山水,美景,記錄下這些確實很好,可山水景色,秀麗風光,一直都在那裡。
不用畫卷,親自去看,去感受,才是最佳的途徑。
現在今州趨於安穩,荒野也不再是禁區。
似乎並不需要她再去做這些事情來分享心中的美好了。
折枝有些意動,作為一名畫師,作為一名先行者探險人員,她深入荒野,記錄下那些難以被尋常人探尋的景色,是想讓更多人見識到這片世界的美好。
但現在的今州,似乎可以親眼去見證那些景色了,她畫作的意義就不那麼重要了。
大好河山,不管怎樣的筆觸,都不及親自的感受。
但如果是記錄下曆史,那或許會完全不同。
曆史不會重複,過去了就徹底過去了,參與曆史,見證曆史,記錄曆史,讓更多人直觀的了解曆史,這樣的畫卷該有多重要!
在這一刻,折枝覺得自己這些年創作的畫卷不香了。
她用心描繪,隻為了將所見的美景傳達給他人,但千人千麵,對於同樣的景色,每個人的想法也都是不同的,所以她大多數的創作並沒有真正傳達出她想傳達的心意。
“如果隻是忠實記錄下所見的一切,那即使是我應該也能做得到吧。”
折枝起了這樣的念頭,不需要考慮他人所見的感觸,隻是將所見忠實記錄下來,曆史無需過多的修飾,真實就是最關鍵的因素。
當然以她先行者公約的冒險者身份,想要見證真正的曆史,是不夠格的,但邱非,長離這樣的人不同,他們是可以見證,甚至創造曆史的。
雖然這兩個人沒有在今州留下什麼傳說,但傳說的事件中都留下了邱非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