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是……
有鬼吧?
葉希脊背生寒。
見她會付錢,中年男人眼中的敵意褪去,繼續給客人端餛飩。
正在煮餛飩的老爺爺歎一口氣,目不轉睛地盯著沸水中的餛飩翻滾。
洗碗的老奶奶見她一動不動,以為是被自己兒子嚇住了,手忙在腰上擦了幾下,過來帶著葉希到空桌前坐下。
她朝一個中年婦女喝道:“還愣著做什麼,趕緊招呼客人!”
然後繼續坐小馬紮上刷碗去。
“來了~”
中年婦女應一聲,連忙過來用抹布擦桌子,“客官,請稍等。”
“好。”葉希點點頭,這才想起自己兜裡隻有一毛五,忙惴惴不安地開口,“請問……一碗餛飩……多少錢?”
少年一直好奇地盯著葉希瞧,見她開口問忙搶答“五個銅元。”
葉希“……”??
五個銅元是多少錢?
她不關注貨幣在近代史的發展,隻知道古代銅銀本位製,現代軟妹幣。
古代一個銅板的購買力相當於現代社會一塊錢,五個銅元是不是意味著就是五個銅板?
五塊錢?
可自己就一毛五!
怎麼辦?
湯都喝了。
葉希掃一眼正在洗碗的老奶奶,刷盤子還債這一條行不通。
吃霸王餐?
掃一眼高大魁梧的中年男人,再瞟一眼自己雞爪子似的手,葉希連忙打消這個念頭。
她攤開手亮出全部身家,小心翼翼問:“這些夠嗎?”
她不是囊中羞澀,是真正的荷包空空啊!
少年伸長了脖子瞧。
“夠。”中年女人笑嗬嗬走過來,從她手中隻拿走麵值五分的法幣。
葉希愣住。
這碗餛飩隻值五分錢?
葉希回過神來,下意識道謝,心情激動地將攥著的紙條收進荷包裡。
這次可不能再丟了。
或許……
——科學的儘頭是神學。
不然,如何解釋她來這一遭?
她其實已經打開看過了,快速瞟了眼,但光線太暗什麼也沒看見,加上人又多,隻好作罷。
餛飩很快端上桌。
葉希咽了咽口水。
隻見麵前的餛飩分量充足,顆顆飽滿,上麵灑了蔥花和蝦皮,在白色濃鬱的湯底中煞是好看。
真正的色、香、味俱全。
缺點就是太寡淡,油星子很少。
餓急了的她拿起湯匙就炫了兩口,由於剛出鍋,不小心被燙到,又舍不得吐掉,隻能咽下去,漸漸的四肢有了暖意。
爸媽說得對,果然人餓了的時候什麼都好吃。
下一瞬眼一花,一閉,再睜眼時天已經大亮了。
搞什麼?
時間流速這麼快的嗎?
此刻她正站在高大莊嚴的朱門外,正昂首看一塊牌匾,隻見上麵寫著“司珍司”三個大字。
葉希怔住,發現四周皆是高高的圍牆,還有積雪在其上,頭頂也變成了四四方方的天。
寒風凜冽,鑽心刺骨。
她個子拔高不少,身上也穿著不頂風的棉質古裝,全身上下煥然一新,手裡還提著一個大包袱。
她這是……又回到那個古代了?
不過眨眼間的功夫,鬨呢?
葉希心一沉,知道自己這下是真的攤上大事了。
她穿越了!!
“還愣著做什麼,趕緊走。”
不耐煩的聲音傳來,是一個穿著緋色對襟長褂的女人,同色係的額帶上印有菊花紋,年紀估摸在四十左右。
葉希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空空如也,並沒有那勞什子額帶。
突然她想起上次自己好像是被降職了,調去了……什麼室來著?
一時想不起來,葉希忙出聲先應付著:“哦……好,這就來。”
抱緊手中的包袱跟上去,發現那人一直領著她貼著牆根走。
牆根處還有不少沒化掉的積雪,不到一會兒功夫就浸濕了布鞋,葉希的腳被凍得刺骨的痛。
腳很快就被凍麻木了,葉希加快了腳步,趕上前人,出聲寒暄:“姐姐您好,請問如何稱呼?”
聽到“姐姐”二字,中年女人臉上沒那麼不耐煩了,但也有一些陰陽怪氣:
“葉女史不必如此客套,我不過半截入土的老婆子,哪裡禁得起你一聲‘姐姐’。”
“再說你我同階,皆是曝室的管事女史,日後喚我李女史就成。”
李女史目不轉睛,專心趕路。
曝室,是她記憶中了解到的那個曝室嗎?
葉希蹙眉。
為了打探消息,她嫻熟地拍馬屁:“那怎麼能行,李姐姐進宮多年,論資曆,妹妹我叫一聲姐姐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