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貶入曝室的罪妃,和年老的、重病的嬪妃都是住在曝室北邊的院落群,用飯單獨在一處。
怕出亂子,那邊多是太監在看管,宮女大多都被分來做繅絲、織布這些精細活了。
當然做活的太監也有,不過都在庫房,染室,采買室搬運苦力。
蠶室原本也有兩個小太監,因為蠶繭產量驟減,被調去浸染綢緞去了。
這些都是娟兒有意無意間透露的。
葉希能感覺得到,對方在幫助自己快速掌管蠶室。
但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裡,信任就是一把殺人的刀。
尤其是孫女史的遭遇在前,她對娟兒還是留了個心眼。
管事女史不與宮女一同用飯,所以這是葉希第一次與眾多女史坐在一處。
也有幾位女史在忙,沒來飯堂。
李女史就是其中之一。
十七八人將近坐了兩桌,葉希到的時候另外一桌已經坐滿了,恰好柳女史那桌還有空位。
柳女史見到她,皺著眉頭上下一頓打量,像是有什麼想不通一樣。
葉希猜,柳女史應該已經收到她被貴妃娘娘召見的消息了。
於是直接忽視她的視線坐了過去。
剛坐下,端起飯碗。
坐她對麵的褚女史語氣怪異,開始發難“聽說有人今日教訓了我們采買室的宮女,真是好大的威風!”
她沒有具體指是誰,眼睛卻一直看著葉希。
周圍的女史聞言,臉上表情各異,唯一相同的就是很默契的閉嘴吃飯,光明正大的伸長耳朵聽。
喲,消息還挺靈通,這麼快就知道了。
葉希回想離開蠶室的時候荷香還在苦逼的洗桑葉,心想應當不是她告的密。
看來,蠶室還有這位的眼線。
會是誰呢?
葉希腦中快速閃過那些隻見過一麵,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宮女的臉。
沒有指名道姓,她自然不會將自己對號入座,隻當沒聽見。
她端起碗夾菜扒飯,怕等會兒鬨起來沒得吃了。
看著眼前一直扒飯,渾然不在意的葉女史,褚女史氣哼哼道“葉女史,你沒有什麼話要說的嗎?”
葉希搖頭,果斷道“沒有。”
“你……”
褚女史氣急,像隻鼓鼓的氣球,一旁的柳女史斜了她一眼,頓時泄氣。
柳女史親自上場,臉帶微笑“聽說葉女史罰了一個宮女?”
葉希啃一口饅頭,囫圇問道“聽誰說的?”
柳女史沒想到她會直接問,臉色一僵。
她的話重點是這個嗎?
顯然不是。
“你隻管說有沒有這回事。”
葉希毫不在意道“算是有吧!”
扒完一碗飯,站起來又給自己重新添了一碗。
動了一早上腦子,餓死她了都。
見她自己都承認了,褚女史瞬間有了底氣,義正言辭地指責“你這是濫用私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