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破廟後大家各自分開。
葉希帶著園園母女兩人直奔丁宅。
負責帶節奏的楊不悔慢她們一條街。
此刻已經到了各家吃晚飯的點，大街上飄著各種食物的香氣。
三人的肚子不約而同響起叫聲。
冷風迎麵吹來，葉希單薄的身子依舊堅挺。
倒是裹著棉衣的母女倆瑟縮了起來，依偎在一起，邊走邊給手哈熱氣。
園園不知道為何，不敢與人對視，不敢與人交談，埋著頭話也不說，一直靜靜地跟在母親的身邊。
突然間餓得心口直發慌，葉希給自己塞了顆糖，又遞了兩顆糖給園園母親。
待會兒是場硬仗，主力全在這母女兩人身上，要是哭到一半撅過去，白瞎。
園園母親看見糖塊，愣了一下，也不嫌棄她黑黢黢的手，伸手接過，塞了一顆在女兒嘴裡。
看著葉希的側臉，真心實意道“謝謝！”
剩下的一顆糖有要放進荷包裡的意思。
“你承諾過，接下來都聽我的。”葉希側目，語氣毫無波瀾道，“吃了。”
園園母親手一頓，連忙把糖吃了。
見狀，葉希唇角微揚，收回視線。
計劃已經敲定，她一路上腳步輕快。
等會兒動手揍人就完事了。
但園園母親顯然顧慮很多。
事關日後生計，越是靠近丁宅，她腳步越沉重。
呼吸微微急促了起來。
三人到了丁宅附近，有些人家吃完了晚飯，出門來聚在一塊談論八卦。
八卦中就有丁家遺孀被債主攆出門一事。
“我有親戚說，他看見張雲娘母女倆被一群癟三抓走了。”
“怎麼會？除了馬大偉，她丈夫還欠了彆人錢嗎？”
“說不定就是馬大偉那癟三使的壞，就為了吃絕戶。”
眾人唏噓，都覺得馬大偉的行為令人不齒。
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對方手裡握著拮據，又死無對證。
告到官老爺那去說不定還得挨板子。
家裡沒有男丁立門戶，沒錢隻能拿宅子抵債了。
有人歎氣“哎……都是苦命人，也不知道她們母女倆遭遇了什麼磨難，是不是還——”
“活著”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口，那人眼睛瞪得老大，指著前方。
眾人見狀，一齊看了過去。
隻見八卦中的母女倆相攜著走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小乞兒。
都是多年鄰居，大夥兒下意識想打招呼。
但一想到她家得罪了馬大偉，張著嘴巴，半天沒開口。
馬大偉在青龍幫有靠山。
這個世道活著本來就已經很艱難了。
若是連累自家……
張雲娘看向他們，眼神一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深呼吸一口氣，加快腳步帶著女兒朝自家大門口走去。
將女兒安置在一旁，她踏上石階，敲門之前，看向葉希。
葉希點點頭，示意趕緊敲門。
張雲娘抬手敲門，一開始敲得很小聲，後麵越敲越用力，似乎將滿身的憤慨都砸在了門上。
園園突然抬頭緊緊看著母親，片刻後又垂下了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誰啊？敲什麼敲？鱉孫玩意兒……”
門裡麵傳來不滿地聲音，一路罵罵咧咧，越來越大聲。
門開了個口子，露出一張凶狠的國字臉，怒目而視。
還沒來得及口吐芬芳，葉希一拳砸在他臉上，直接把對方打懵了，連退好幾步。
她再一腳踢開大門，趁對方愣神的功夫左右開弓，連扇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