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迷霧依舊濃稠,月光若隱若現地透過霧氣,但也隻能勉強照亮他們搭建的營地。火堆早已熄滅,空氣裡隻剩下微弱的餘溫和乾糧淡淡的鹹味。
小個子啃著手裡的乾糧,隨手捏了捏裝在口袋裡的水袋,低聲嘟囔“這些乾巴巴的東西真是吃膩了……”他歎了口氣,隨即抬頭看了一眼隊長。
隊長坐在一塊凸起的岩石旁,表情依舊平靜而冷峻。他簡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裝備後,看向小個子“今晚你守夜,記得保持警覺。”
“行吧,守就守。”小個子聳了聳肩,靠在運輸裝置旁,隨手抬了抬手裡的武器,“也不看看咱們周圍能有什麼東西,就這些迷霧,看得我都快眼花了。”
隊長沒有再多說,閉上眼睛靠在岩石上,不一會兒便陷入淺眠。
深夜,迷霧依然濃稠。小個子靠在一塊凸起的岩石上,半倚著外骨骼的支撐裝置,雙手緊握著武器。他的視線始終盯著營地外的迷霧深處,雖然一切都顯得靜謐,但他心裡總覺得有點不安。
“奇怪……”他輕聲嘀咕了一句,抬手揉了揉太陽穴。頭有些發沉,像是剛從噩夢中醒來後的那種眩暈感。
他試圖站起身,但腳下卻打了個踉蹌,險些摔倒。他深吸一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臉“彆睡,撐住。”
迷霧似乎微微動了一下,像是某種無形的力量正緩緩推動著它們。
小個子的目光隨著迷霧的流動而移動,他隱約覺得遠方的世界有了些許變化——迷霧變薄了,能見度提高了幾分,仿佛有某種東西正在逐漸顯露出來。然而,當他用力揉了揉眼睛,再次看過去時,發現一切又恢複了原樣,和之前沒有任何區彆。
“是我看錯了?”他自言自語,眉頭緊鎖,目光依舊充滿警惕,但頭越來越沉重,眼皮仿佛灌了鉛一般耷拉下來。
迷霧悄無聲息地湧動,像是某種無形的觸手,將他的意識漸漸拉向深淵。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天已經亮了。迷霧依然籠罩著營地,但透進來的光線稍稍讓人感到一絲暖意。
小個子愣了一會兒,隨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感覺有些發熱,但不算嚴重。他搖了搖頭,拍了拍自己的臉“真是見鬼了,怎麼就睡過去了?”
他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目光掃過營地。火堆的灰燼已經冷透,裝備堆放整齊,像是昨晚從未有人動過。
“該給智腦發消息了。”他從背包裡拿出通訊器,按下開關,習慣性地低聲說道“這裡是小隊,報告一切正常,請求進一步指示。”
通訊器裡依舊是死寂,沒有任何回應。他沒有多想,隻是關掉設備,嘀咕了一句“這破東西,信號怕不是被這迷霧吃了。”
他簡單地吃了點乾糧,背起行囊,卻發現行囊比之前沉了許多。
“奇怪,今天怎麼這麼重?”他皺著眉頭檢查了一下,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於是他聳了聳肩,自嘲道“看來是沒睡好,力氣都小了。”
迷霧中,行進的步伐始終沉穩而緩慢。小個子咬著牙,扛著沉重的行囊,一步步踏過那軟軟的地麵。他的腦子裡依然昏昏沉沉,像是剛從一場噩夢中醒來。
忽然,通訊器中傳來一陣刺耳的“吱吱”聲,像是一種雜亂的電磁波乾擾。他愣了一下,停下腳步,從裝備袋裡掏出通訊器,盯著屏幕看了片刻。
“怎麼回事?壞了?”他拍了拍設備,忽然間,通訊器屏幕一亮,接通了。
畫麵中,一個麵容剛毅的男人出現在屏幕上。他的目光銳利,眉宇間透著一股壓迫感“地鼬,這裡是指揮中心。我們之前遇到了一些磁場乾擾,導致信號無法穿透,現在問題解決了,彙報你們小隊的情況。”
小個子愣了一下,隨即條件反射般立正,語氣中帶著幾分激動“報告,一切正常!我們已經連續行進了幾天,暫未發現明確目標,但……”
屏幕上的人格智腦認真聽著,但他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他銳利的眼神盯著小個子,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冷峻“等等,其他人呢?”
“什麼其他人?”小個子顯得有些茫然,愣了片刻後搖搖頭,“一直隻有我一個呀,哪來的其他人?”
“什麼?”人格智腦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他的聲音裡透著一絲緊張“地鼬,你再想想,真的是一個人嗎?”
小個子張了張嘴,像是想說什麼,但腦袋忽然一陣劇痛。他雙手按住頭,眼神裡透著一抹迷茫,喃喃自語“隻有我……一直隻有我……”
人格智腦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快跑!離開那片區域,馬上——”
還沒等他說完,通訊器忽然失去了信號,屏幕上的畫麵消失了,隻剩下刺耳的“吱吱”聲回蕩在空氣中。
小個子猛地一抬頭,劇烈的頭疼讓他的意識有些模糊,但腦海中卻開始浮現出一些模糊的畫麵。
第一天……熱湯……有人在火堆旁忙碌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