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種了多少番薯?”米鋪老板康文覺得奇怪。
“有幾畝坡地,種不了稻穀,隻好種番薯了。”
林河扯了個謊,不敢說真話。
一畝不到的坡地,種出六千斤番薯,實在是駭人聽聞。
“行,有多少我收多少。”康文說完,看向癱坐的夥計“明天換彆人。”
“謝……謝謝老板。”
店裡其他夥計,身子一顫,生怕被選中。
結果,番薯絲運了三天才運完,一共兩千四百斤。
康氏米鋪店裡有三個夥計,算是雨露均沾,全都跟著林河挑了一天番薯絲。
“來,給你。”康文遞來銀錢。
二兩銀子和一串銅錢。
算上之前賣得的銀錢,林河今年的收成一共是五兩二錢銀子。
隻是……賺來的錢,很快要花出去。
“康老板,我要買七十斤白米,三十斤穀子。”
“好,八百七十文。”
康文叫來夥計,白米穀子裝進麻袋。
白米的價格,之前是十文一斤。
秋收時節跌了價格,九文一斤。
沒去殼的穀子是八文一斤。
總歸是比番薯值錢多了。
番薯曬成乾才賣兩文,生番薯價格更差,一文錢一斤。
這就是粗糧和精糧之間的差彆。
“小夥子,明年還種番薯的話,記得賣我。”
“康老板放心。”林河拍著胸脯保證。
作為收貨的老板,康文為人不錯,不摳門計較。
林河運送番薯絲的三天裡,還留他吃午飯。
一大碗白米乾飯,外加一碗鹹菜湯。
吃是吃不飽的,但是林河不敢多要。
康文夠大方了,看看其他店鋪,收糧的旺季,還給夥計吃雜糧飯呢。
碗裡隻有一小半白米,摻著高粱、糜子、小豆……
亂七八糟的混在一起,五顏六色。
挑起兩包白米,林河沒有出城,而是在城裡轉悠起來。
辛苦一年,手裡有了銀子,他要享受享受,狠狠消費!
和林河有同樣想法的人不少,豬肉攤前圍著幾人。
“多少一斤。”有人問道。
“四十文。”
屠夫揮舞著屠刀,重重斬下,劈開骨頭。
“嘶……”林河倒吸一口涼氣,心中換算,一斤豬肉可以換四斤半白米。
林河頭也不回的離開豬肉攤。
不遠處冒出蒸汽,帶來肉香味。
“肉包子,剛出爐的肉包子!”
夥計掀開蒸籠,故意讓肉包子的香味飄散。
整條街的人都在大口呼吸,有小孩抱住爹媽的褲腿,哭喊著要買個肉包吃。
“肉包子怎麼賣?”林河問道。
“有五文一個的,也有八文一個的,客官你要哪種?”
“我……”
一個肉包子值半斤多白米,林河還是轉身就走。
“林河啊林河,豬肉買不起,肉包子也買不起,說好的狠狠消費呢!”林河自嘲一笑。
往縣城後方走去,兩側的店鋪越來越少,民居多了起來。
沒了誘惑,他的腳步輕快起來。
左右張望著,很快,林河找到了此行最大的目的。
武館!
梁成縣往北再轉東,巷子兩側有幾家武館。
其中,最氣派的當屬遊龍掌吳桂山。
門框上方,吳氏遊龍掌五個大字,鎏金閃亮。
院子裡傳來喝哈之聲,還有擊打木樁的砰砰悶響。
堂哥林有成,就是拜了吳桂山為師。
林河沒去吳氏遊龍掌,而是走到巷子儘頭,找了一家小門臉的武館。
追風腿,師父名叫童寶春。
門前台階上,有個漢子坐著休息,端碗喝水。
“賣什麼的?”漢子問道。
他看林河挑擔子走來,以為是走街串巷的貨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