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液催熟的番薯,個頭不大。
最大的手掌大小,普遍是半個手掌大小,形狀細長,表皮紅豔。
因為個頭不大,產量也減少許多,畝產兩千斤。
但是,林河知道,畝產兩千斤的靈薯和畝產六千斤的普通番薯,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一個蘊含靈氣,另一個隻是尋常粗糧。
咕嚕咕嚕……
鍋裡沸騰,冒出濃鬱甜香。
小黑饞得不行,腦袋探進屋裡。
“汪!”大黃沉聲吠叫,咬住他的耳朵往回拖。
“馬上熟了,彆急。”
林河揭開鍋蓋,拿筷子一戳,番薯煮透了。
“嚕嚕……”小黑站在石槽前,口中不斷發出聲音。
似乎是想提醒林河,答應過他的,今晚番薯吃飽。
呼啦啦……
番薯倒入石槽,騰起白霧。
小黑想也不想,腦袋按進去,就是大口吃起來。
“嚕嚕!”刹那間,小黑渾身顫動,張著嘴巴往後退去。
“都說了彆急,番薯芯子燙得很。”林河搖頭一笑。
他端著一碗番薯坐在門檻上,先用筷子剖開一個番薯,讓芯子裡的熱氣散去。
這才夾起一筷子,放進嘴裡。
軟糯香甜,細膩無渣。
“就是這個味道。”林河低語。
最開始使用靈液,是用來催熟番薯。
那時,林河靠著番薯,渡過了最開始食不果腹的艱難時期。
轉頭望去,他不再是住在泥牆茅草屋裡的十四歲少年。
過完年後,按照南方說法,他十七歲了。
有著四畝田地,也有了一棟石頭房子。
“真算起來,都是王裡長的。”林河一笑,看向窗台下的三盆石斛。
希望他們多長新芽,賣出了錢攢一攢,到時候買下整座烏頭山!
…………
二月十三。
稻田裡,苜蓿老去,開出一朵朵紫花。
孩童們提著竹籃,在地裡撿拾嫩草,來喂養雞鴨。
今天也是入春祭拜的日子,不大的土地廟裡,人頭攢動,香火彌漫。
富裕人家擺起桌子,放上鹹肉、芋頭、筍乾等供品,一共九樣。
窮苦些的,也湊出三盤供品,擺上紅棗、柿餅……
林河沒有準備供品。
一口瓷碗,倒上白米,三柱清香插在米裡,煙氣嫋嫋。
他不是來拜土地爺的。
三柱清香供在父母牌位前。
牌位上寫的,父親林文彥,母親趙荷花。
他們是原身的父母。
來上三炷香,是替原身儘孝。
此時,林河聽到耳邊傳來的低語,搖頭一笑。
“昨天去縣城,我看到有好幾個流民在門口要飯。”
“我也聽說了,北地沒下幾場雨,開春要鬨饑荒。”
“咱們是南方,應該有雨水吧?”
“土地爺保佑,今年一定要風調雨順。”李二跪拜下去,口中祈禱著。
林河抬頭望去,受到香火供奉的土地爺,畫著油彩的麵容藏在煙氣中,看不真切。
“你真能保佑風調雨順?”林河不覺得土地爺能夠做到。
北方的那些老百姓,他們也有自己信的老爺,拜的神仙。
他們也有像今天一樣,虔誠跪拜,奉上供品。
那……他們的神仙老爺,保佑他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