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懷生在蠟油內隻感覺煩躁,那溫熱的蠟油如膠似漆地糊在身上,即使能動了,也仍舊死死糊在他身上,壓根甩不開,更弄不乾淨。
離明帶著江舟樓來到窗台上,看著那唯一站著的人形,她餘光打量著江舟樓,說:“他真是堅持不懈。”
江舟樓手扶上窗台,想看的更清楚些,便被離明一腳踢在胸膛,後背砸在門上,門碎裂,江舟樓也躺在一地木碎片之中,但他已經感覺不到疼了。
“靠那麼近,難不成你還想救他。”
江舟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麵不改色地說:“我並不認識他,又怎會多管閒事。”
“看來符水還是有點用的,讓你忘記了一些事情。”
九方懷生變回本體,巨大的玄蛇衝破了那猶如枷鎖一般死死焊在身上的蠟油,但新的蠟油又如海浪拍打在他身上,即使是本體很滑,但這蠟油卻仍舊能抓住他,九方懷生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因為變得巨大視野開闊,九方懷生也見到了江舟樓正盯著自己,喜樂言於表,他笑著說:“師父,隨我回去吧,回青楓山!”
離明站出來隔絕二人視線,手掌心的火苗跳動著,說:“你為何沒被這陽火燒,難不成這世上除了江舟樓,還有人能做到如此心境?”
“你一看就不像好人,不想理你。”九方懷生氣呼呼的變回人身,那些鬼魂帶著火焰往他身上爬,掙紮半天,卻沒有絲毫作用。
“臭小子。”離明惱羞成怒,手中火苗變成衝天火光,對著九方懷生燒著,覺得不解氣又加大了力度。“從來沒人敢這麼跟我說話。”
“好燙。”
儘管有混沌之力護體,九方懷生還是感受到了那股熱浪,汗珠不斷地從額頭上滾落。
“無論你有什麼招數,我都一定要把這人帶回青楓山!”
九方懷生仿佛打了雞血一般,迎著火光而上。這火竟然融化了他身上的蠟油。
這時,九方懷生才意識到,那些鬼魂因為身上有火卻沒有被蠟油包裹,反而滴下了蠟油。
原來,火隻是灼燒靈魂的惡,而這種惡化為蠟油,試圖將來到這裡的每個靈魂都拉下地獄。難怪味道如此刺鼻難聞。
但江舟樓不受影響,是因為離明開了路。
雖然九方懷生並沒有弄懂為什麼離明要這樣做,但他肯定離明滿腹壞水。
離明看到九方懷生還迎難而上,那股子勁兒跟江舟樓一個模樣,她憤恨地咬著牙,說“想救你師父是吧,鬼界的鬼帝就我一個,但鬼王卻有三位。鬼界一共有四城,火城、澤城、幻城、獄城。我們一人守一城,經過四城洗禮的靈魂,轉世投胎後更為聰慧和堅韌。所以我很期待你是能踏過四城救回你師父,還是永遠留在某個城中。”
伴隨著離明的低笑,那火光一下子消失了。九方懷生聽到了離明所說,也明白離明會帶江舟樓轉移地方。他趁著下一次蠟油猶如海浪拍打過來時,奮力一跳,好似穿過某個結界般,身上的灼熱感立馬消失了。
他心有餘悸地看向那些鬼魂和蠟油,全被隔絕在外。九方懷生也心下了然,這三真閣是有特殊結界的,所以才會不受這些陽火的影響。他大步走向三真閣,推門而入。
閣樓裡猶如塔般隻有一條樓梯蜿蜒而上,九方懷生感覺強烈,通往下一個城的方法就在這三真閣裡。但裡裡外外找了三圈又三圈九方懷生還是沒能悟出來。
那舟漂浮在上空,離明站在船頭,江舟樓坐在船中,船尾的藍丙把玩著一根人骨,在手指之間穿梭,三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三真閣。
藍丙“這小子好像有點不一樣呢,主子。”
“當初天有異象,六界的神算子眼觀天象,掐指一算都皆知道那混沌之力,可不就是在這小子身上。”
“黑甲與白乙還在與那魔君纏鬥。”藍丙讓在自己指尖旋轉的人骨停了下來,嘖嘖兩聲。“那魔君都身受重傷了,還在苦苦堅持。”
說到這個離明又捏起江舟樓的下巴,讓他仰頭看著她,說“他們如此舍身救你,這情意都讓我有些不忍了。但有人想要你命,那青女寧願全部身心獻祭玉骨也要護你,魔君和得到混沌之力的混小子也為了你如此努力,你究竟是拿什麼籠絡的人心。”
江舟樓握住了離明捏著他下巴的手指,用力一掰,整個手掌都被江舟樓卸了下來,但下一刻離明的手又重新長了出來,她是鬼帝,可以隨意在實體化和虛無化來回切換,道行高也修了一副像人樣的外在,在人間行走幾乎沒人看得出來端倪。
“性子還是那麼烈。”離明揉了揉手腕處。“也是,畢竟是十妖之首,自然比其他大妖難馴服,但沒關係,我們來日方長。”
“一而再再而三的以高位者的姿態讓我以低看你,我看你多少有點不自知了。”江舟樓出手極快捏住離明的脖頸,但手握成拳好似卻抓了一把空氣。
黑煙再次凝聚在一起,離明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江舟樓身後,她的手如同鐵鉗一般抓住江舟樓的脖頸,修長的紅甲如同一把鋒利的長劍,嵌入江舟樓的靈魂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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