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猶如醍醐灌頂般讓九方懷生如夢初醒,或許是在夢境待的太久,他原本是竭儘全力想要將江舟樓帶回青楓山,卻妄想在這夢境裡改變過去,改變已發生的這些事。
而這裡僅僅是江舟樓的過去,隻是一場虛幻的夢境而已。
無論如何勸阻和製止,都無法改變已經發生過的事實。
每個人都無所謂對錯之分。身處其中,根本看不清未來的道路究竟會走向何方,隻能做到問心無愧。
九方懷生用力地搖了搖頭,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沉浸在了這個幻覺之中,難以自拔。江舟樓的一句話如同晨鐘暮鼓一般,令他猛然醒悟過來。
他不禁心生疑惑,不知道這到底是偶然的巧合,還是因為江舟樓仍保留著一絲自我意識,特意借此機會來點化他。
他回憶起上次金線出現的時間,大約也是在這個時刻消失的。然而,這次卻並未如上次那般短暫,而是持續了更長的時間。
九方懷生這時才恍然大悟,明白到這金線每次出現都會變得越來越長。
“我來到這裡,是因為某個人迷路了,我來帶他回家的。”
“那他回家了麼?”江舟樓眨了眨圓溜溜的大眼睛。
“並沒有。”想明白後的九方懷生笑了。“他說他還想去闖闖,但落下了我。所以,你可以帶我一起麼?”
“我從不勉強任何人,我也不會答應大哥哥,若有心便會自己跟著來,若半途大哥哥走了也沒關係,我仍舊會為你送上我最真摯的祝福。”
看著江舟樓稚嫩的小臉訴說著他心裡的想法時,九方懷生也沒想到這個年紀的江舟樓就有如此的思想格局,看淡一切都猶如浮雲。
“開路吧,東青大人。”九方懷生一句話表明了決心。
江舟樓微微一笑,打開了傳送陣,對九方懷生微微頷首,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穿過傳送陣,倆人來到葉國的一處街道,滿地因瘟疫而痛不欲生的人們哀嚎著,腐臭味彌漫著。
這瘟疫不同平常所被人熟知的,中了瘟疫的人們全身上下的肌膚猶如蜂窩般潰爛,每個“蜂窩”裡動一下都流淌出來黃色的膿水,而腐臭味就是因為這個膿水而散發出來的。
“凡人叫這瘟疫為黃水疫,會導致人的皮肉潰爛成蜂窩,而那些窩會流淌黃水,即使是死後這種潰爛依舊沒有停止,而是直到皮肉變成一灘黃水隻剩一具白骨。”江舟樓把已知的都告訴了九方懷生。
“若沒有人發現可醫治的草藥,又如何消除這種瘟疫呢?”
“大哥哥我有個百草堂,我想隻需要花點時間,或許就能找到醫治黃水疫的草藥了,可缺個試藥的。”
“那我來試。”九方懷生很是積極。
“不要。”江舟樓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緊盯著眼前的男子,目光堅定而銳利。“大哥哥,我看你儀表堂堂,氣質非凡,絕非等閒之輩。隻有凡人才會染上這種瘟疫,像你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知道這草藥是否有效呢?”
九方懷生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若是換成普通人來試藥,恐怕還沒試過一百種草藥,就已經命喪黃泉了。”
兩人針鋒相對,各自堅持自己的觀點。雖然他們都有一定的道理,但百姓們的生命同樣重要,如果有人願意嘗試用藥,卻無法等到成功的時候,那麼他們就隻能一個個因為黃水疫而離世了。
就在這時,一陣低沉的嗓音打破了僵局。
“那個……”那道聲音醇厚而沉穩,讓人不禁心生敬畏。
江舟樓警覺地轉過頭,隻見一位仙風道骨、鬢發略顯蒼白的老者正靜靜地站在那裡。他的身影高大挺拔,宛如一座堅不可摧的山峰。
看到這位老者,江舟樓的眼神逐漸變得溫和下來,警惕也隨之消失不見。他微微躬身,向老者表示敬意,並說道“如果您隻是路過此地,想要四處遊曆一番,還請道長移步到其他地方吧。”
“在下薑川,來葉國有一事要辦。”
薑川視線下移,看著隻有八歲模樣的江舟樓,心中不禁感歎這孩子看著就氣度不凡。
於是開口問道“不知小友是否可以為在下指一條明路呢?”
然而,這個時候的江舟樓雖然能夠看到一個凡人的未來和過去,卻還沒有一眼就能識破對方是人、鬼、神還是仙的能力。麵對眼前這位神秘的道士,江舟樓隻能禮貌地回答道“道長請問。”
聽到這話,薑川微微一笑,繼續問道“可見過一名叫葉祁的人?”
江舟樓不知道為什麼這人會來打聽葉祁,但看著眼前這位慈眉善目的道士,嘴角總是噙著一抹淡淡的微笑,讓人不由自主地感到親切。
江舟樓心想或許這位道長認識葉祁吧。
想到這裡,他如實回答道“道長來晚了,葉祁這會兒估計已經離開了葉國。”
薑川聞言,臉色微微一變,倒吸一口涼氣,眉頭微皺,喃喃自語道“不對啊,在下明明還能在這裡感受到葉祁的氣息,難道你這孩子是在騙我不成?”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江舟樓搖了搖頭,解釋道“葉祁被奪了命數,我也同樣能在葉國感受到他的存在,可事實上他已經踏上和親路了。”
說罷,他輕輕地歎了口氣,似乎對葉祁的命運感到惋惜。
“那可壞了。”薑川一臉焦急地來回踱步,口中連連歎氣。“葉國的黃水疫可是隻有他能治,如今命數被奪,女媧石的封印可就打不開了,人間又將生靈塗炭。”
江舟樓與九方懷生對視一眼,皆露出擔憂之色。
“女媧石不是上古神器麼?難道神也不能使麼?”江舟樓眨著大眼睛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