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雨已經哭乾了眼淚,身體疲憊不堪。她靠在九方懷生身上,感覺好累好累,不知不覺間就睡著了。
胡天越手持沾有鮮血的長劍,輕輕地戳了戳燃燒的木柴。然後,他轉頭望向微生雨,心中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保護好這個孩子。
林珩拿起一個烤得熟透的土豆,卻被燙得手一鬆,土豆又掉回了地上。他輕輕吹涼一些後,再次撿起土豆並剝開外皮,將一半遞給了硯辭。
硯辭接過仍有餘溫的土豆,忍不住問道“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好?”
林珩微笑著咬了一口土豆,回答道“這就算對你好了嗎?或許是因為曾經經曆過苦難,所以如今我不想看到你也受苦。”
“僅僅如此嗎?”硯辭的手微微收緊,然後狠狠地咬了一口土豆。
林珩麵上閃過一絲尷尬,他輕咳一聲,試圖解釋道“有些話,說出來就顯得肉麻了,當然不止是這樣。”
此時風雪越來越大,呼嘯的風聲掩蓋了他的聲音。有些話語被吹散在空中,消失無蹤。硯辭完全沒聽清,但他也不想再追問下去。
或許,有些事情不需要說得太清楚,隻要彼此心知肚明就好。
因為火堆的原因,即使風雪再大,也很快融化。大家都聚在這個圈內互相抱團取暖,共同抵禦著寒冷的侵襲。
胡天越用劍戳起一個土豆,小心翼翼地遞到九方懷生麵前,說“這個熟了。”
九方懷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胡天越見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九方懷生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土豆從劍上拔了下來,放在手中輕輕捏了捏,感受著它的溫度。他說“怎麼,這是主動示好嗎?”
胡天越收回劍,他將劍抱在懷中,目光專注地看著火光跳動,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過了一會兒,他緩緩開口“以前我們之間確實存在很多矛盾,但當你救我的那一刻,我才意識到自己的心胸太過狹隘。既然你都能放下芥蒂,我又何必再咄咄逼人呢?”
九方懷生對胡天越稍微有些改觀,或許這十幾年來,也有磨煉胡天越心性的事發生,隻是他不知道而已。不過現在看來,胡天越已經不再是那個隻會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了。
“能聽到你與我說這些,還蠻意外的。”九方懷生看著胡天越,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之色。
“有姐姐在的時候,我可以撒潑,可以打滾。”胡天越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麼,嘴角有些上揚,露出了一個溫暖的笑容。但很快又沉下臉來,說道“可如今姐姐不在了,留下侄女一人,我這個做舅舅的拚命也要保護她。就像姐姐她當初保護我一樣。”
九方懷生聽著胡天越的話,心中不由得一震。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經經曆過的事情,那時的蛇族被屠,他也是如此孤獨無助,而微生雨卻一直陪伴在他身旁,給予他力量。所以,這一世他同樣會護著微生雨坐穩帝位,就像她當初嗬護他一樣。
江舟樓還未離去,他伸出手去接雪花,看著雪花在手心融化成水,心中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如今才剛進入秋季,竟然下起了這麼大的雪,這實在是太反常了。
要麼是有天大的冤案發生,要麼就是孟明傑入魔,導致周圍的環境打破了定律,使得季節錯亂。
就像當初孟明傑本來沒有這一劫,卻迎來了走火入魔的結局一樣,讓人摸不著頭腦。
儘管江舟樓感到十分疑惑,但始終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雪一直持續到新歲,依然沒有絲毫停下的跡象。皇宮中的房屋已經修繕大半,但由於這場前所未有的暴風雪,西啟國的百姓們生活陷入了困境,民不聊生。
由於國庫大部分糧草都被用於救濟百姓,微生雨登基時不得不一切從簡。
當她拿到傳國玉璽的時候,淚水止不住地流下來。
走到今天這一步,每一步都並非她本意,然而她隻能挺直脊梁,讓所有人都能看到她堅定的決心。
又因城邊他國來犯,微生雨如今帝位不穩,大翠和三狗雖不識幾個大字,但他們也知道如今的微生雨必須得有人撐腰,所以自願入營跟隨大部隊去往城邊,為西啟國而戰。
今夜微生雨咳的睡不著,裹著大氅點燈夜讀,九方懷生泡了陳皮將茶盞放在微生雨手邊。
微生雨抿了一口,麵色憂愁,說“如今風雪還未消散,百姓無法耕作,如今國庫都已接濟百姓,邊塞戰士們無糧食補給。國師大人,此事該如何做才是最優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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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方懷生看著奏折上所寫,緩緩說道“如今風雪侵襲,銀錢也買不來糧食,我倒是覺得,將大部分銀錢買鄰國的糧食緩燃眉之急,國以民為天,得優先為百姓排憂解難。”
他頓了頓,繼續道,“不過,這隻是權宜之計,要想徹底解決問題,還是需要等天氣轉好後,鼓勵百姓積極耕種。同時,也要加強與鄰國的貿易往來,確保西啟國的糧草供應。”
微生雨點了點頭,表示讚同,說“國師所言極是,隻是這銀子……”
想到這裡,微生雨不禁眉頭緊皺,滿臉愁容地說道“但銀錢大多都用於修繕房屋,宮中也接納了許多被風雪壓垮房屋的百姓,如今真是一分錢都沒有了。”
但在九方懷生聽來,這似乎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隻見他不慌不忙地從鴻雲囊中拿出一袋又一袋的黃金,這些黃金加起來足以讓西啟國度過這段艱難時期。
微生雨驚訝得張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她忍不住驚歎道“國師竟然擁有如此之多的黃金?!”
九方懷生微微一笑,但並沒有回答微生雨的問題。這些黃金原本是胡天越拿去買雪蓮胭脂的,後來卻被江舟樓全部交給了他。現在看來,這些財富又回到了胡家人的手中,仿佛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
微生雨立刻喚來了林珩。
林珩匆忙趕來,風塵仆仆,他單膝跪地,恭敬地問道“陛下有何吩咐?”
那些黃金,微生雨交於林珩手中,囑咐“嶺北國素來與西啟國交好,你拿著這個去嶺北國換糧食充盈國庫。”
“是。”林珩應下,隨後離去。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微生雨歎了口氣,她知道這隻是權宜之計,但如果不這樣做,百姓們就會餓死,西啟國也將陷入危機。想到這裡,她不禁感到一陣無奈和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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