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珩緩緩從陰影中走出來,輕聲道“我已經協助調查了半個月,對於胡府之事,可以說是儘心儘力了。如今陛下召喚,我自然要回去。”
硯辭轉動著輪椅,來到林珩身邊。他能聽到胡伯在旁邊咬牙切齒的聲音。
“還有一件事。”林珩轉過身來,麵對著胡伯,目光堅定而冷靜,“禦史的職責並不在此,我願意幫你,已經是仁至義儘。時至今日,我們仍未能找到凶手。我不能無限期地陪著你耗費時光。無論是出於情理還是道義,我的去留,都不應由你來決定。”
林珩緊緊握住輪椅的把手,推動著硯辭緩緩向外走去。他們跟隨太監登上了一輛精致的馬車,剛剛坐穩,胡伯便掀開了門簾,優雅地坐進車內。
胡伯坐下後閉上雙眼,平靜地說道“既然如此,我也隨你們一同回宮。”
“怎麼?”林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犀利如鷹,直直盯著胡伯,“不查了嗎?”
胡伯微微睜開眼睛,與林珩對視,語氣堅定地回答道“當然要查。”他頓了一下,接著說“禦史大人曾是狀元郎,對於細節的把握比我更為敏銳。因此,仍需仰仗禦史大人的幫助。我陪同你回宮後,我們可以繼續深入調查此事。”
“哼!”硯辭不滿地輕哼一聲,語氣帶著一絲嘲諷,“現在連一點自由都沒有了,一切都被你安排得明明白白。”
林珩微笑著輕輕拍了拍硯辭的肩膀,安慰道“不過是在路上多了一個同伴而已,無妨。”
隨著馬車的顛簸前行,三人終於在日出時分抵達了宮中。
此時,九方懷生等人早已在此恭候多時。
三狗臉上帶著欣喜的笑容,急忙迎上前去,蹲下身子,靠近硯辭。讓硯辭可以更清楚地摸到自己的臉龐,仿佛希望硯辭能夠通過觸摸感受到他的成長和變化。
硯辭伸出雙手,仔細地摸索著三狗的麵容。他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試圖將每一個細節都深深印在腦海裡。他的心情激動得難以自抑,淚水模糊了雙眼,但臉上卻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長大了……真的長大了!"硯辭喃喃自語道,聲音因為喜悅而微微顫抖。
曾經他們吃不飽穿不暖,許多孩童也因此死去,他一直擔心剩下的孩子們無法長大,如今感受到了他們的變化,知曉他們不再是個小孩時,心中抑製不住的高興。
三狗輕輕蹭了蹭硯辭的手心,溫柔地說道"大哥,你以前總是擔心我們長不大。現在,我們已經長大了,你再也不用為我們操心了。"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對硯辭的敬愛之情。
大翠也蹲下身來,目光溫柔地看著硯辭。她輕聲呼喚道"大哥。"
這個聲音既熟悉又陌生,仿佛穿越時光而來,勾起了硯辭內心深處的回憶。
硯辭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索著大翠的臉龐。他一遍又一遍地感受著她的輪廓,仿佛要確認這一切都是真實的。此刻,他內心的情感如潮水般洶湧澎湃,無法再保持往日的淡定和從容。
千言萬語,硯辭就彙聚成了一句:“好好好,都好,都好”
短暫的相聚之後,大翠推著硯辭,與大家一同走在九方懷生的身側。
枝意緊緊跟隨在一旁,蜂鳥叼起九方懷生的發絲,很是歡快的飛舞著。
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溫暖而明亮,映照著他們的笑容。一路上,大家歡聲笑語不斷,享受著這難得的團聚時刻。
林珩的目光緊緊鎖定著九方懷生漸行漸遠的身影,他緩緩地停下了腳步。此刻,他靜靜地佇立在一根柱子後麵,享受著柱子遮擋住陽光帶來的涼爽。
而九方懷生則繼續堅定地前行,沐浴在陽光下,林珩目送他們直到消失的最後一刻。
就在這時,胡天越突然出現在林珩的身後,當他看到林珩時,淚水不禁奪眶而出,滿臉都是激動的神情。
林珩轉過身來,看著眼前的胡天越,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胡天越雙手緊緊地抓住林珩的小臂,眼神中充滿了驚恐和絕望,聲音顫抖著說道“林珩,以前是我不懂事,做了很多錯事,但現在胡府出了事,你不能不管!”
胡伯也走上前來,輕輕地拍了拍胡天越的肩膀,歎息一聲,似乎在為胡天越感到惋惜。
但胡天越的身體卻因為恐懼而不停地顫抖著。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嘴唇顫抖著,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色。他瞪大了眼睛,淚水在眼眶裡打轉,隨時可能滾落下來。
“你一定要查明真相,讓那些屠殺我們胡家人的凶手得到應有的懲罰,將他們斬首示眾!”胡天越的手顫抖得越來越厲害,他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繼續念叨著“一定要找到真凶……一定要找到!”
林珩隻是靜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胡天越以為林珩仍然不肯原諒他,心中更加慌張,喃喃自語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曾經對你不好,我已經悔改了,我真的很後悔……”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麵精彩內容!
胡天越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變成了嗚咽聲。他緊緊地握住林珩的手臂,希望能從他那裡得到一些安慰。
林珩終於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話“胡府的事情,我一定會查清楚的。”
胡天越這才露出一絲笑容,而林珩卻抽離後走遠。
胡伯這才與胡天越說“那國師是個妖。”
“妖?”胡天越有些詫異,因為九方懷生從來都是溫和待人,他以前見過的妖,都是狠厲的,他無法將其聯係在一起。
胡伯止住話題,說道“此事,你不是道中人就不與你多說了。”
誰知,胡天越突然暴怒,他抓住胡伯的手臂,雙目猩紅的說“是不是國師屠的胡府?!”
“不。”胡伯與九方懷生之間沒有深仇大恨,如實的說“他不可能殺人,其中緣由,你也不必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