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樓很是淡定,對此事內心掀不起一絲波瀾,這讓阿淵感到不安。
"即使是用我的命,也要讓她活下來!"阿淵急切地說道。
江舟樓抬起頭,靜靜地看著阿淵,語氣平靜地問道“為何你如此執著於救她?”
阿淵的睫毛微微顫抖著,回答道“皇後娘娘曾經告訴過我,如果花令儀沒有死去,那麼嶺北國就永遠不會屬於其他人。因此,她絕對不能死!”
隨後,阿淵陷入了一種喃喃自語的狀態,不斷重複著“嶺北國絕不能落入他人之手,她必須活著,守護好皇後娘娘的心血!”
就在這時,玉骨似乎感受到了阿淵的虔誠和決心,主動現身並飛到了阿淵的麵前。
阿淵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的玉骨。
阿淵伸出雙手,小心翼翼地將玉骨捧在手心裡,仿佛知道它能夠為自己做些什麼似的,緩緩地閉上眼睛。
"我願意用我的命,換取花令儀的一線生機。"阿淵真誠地說道。
玉骨感受到阿淵的意誌,立刻發出嗡嗡聲,它迸發出強大的力量,將阿淵緊緊地包圍在結界之中。
玉骨貪婪地吸食著阿淵的生命力,將其源源不斷地輸送給花令儀,以修複她脖頸間的致命傷。
阿淵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停地滴落在花令儀蒼白的臉頰上。
每一滴淚都像是在訴說著他這一路的顛沛流離,像是快死去般,他在嶺北國的一幕幕都浮現在眼前,開始走馬觀花。
當他看到花令儀脖頸間的傷口逐漸愈合時,阿淵終於忍不住露出一絲終於可以結束的笑容。
他心裡清楚,自己的生命已快消耗殆儘,走到了儘頭。
江舟樓站在一旁,麵如止水,並未阻止玉骨的行為。
因為他明白,這世上多的是用自己換取他人活的人,隻要心夠誠,玉骨就會出現。這一直以來都是一種你情我願的事情。
枝意變回九色鹿後,輕盈地落在江舟樓身邊。他注視著眼前的一切,心中不禁感到一絲疑惑。他從未想過,一個半妖竟然會為了一個凡人付出如此巨大的代價。
這種決心讓枝意對阿淵產生了敬佩之情。
阿淵的身軀開始變得透明,仿佛被陽光穿透一般。一陣微風拂過,他如同風中的蒲公英,一點一點地消散在空中。他看到花令儀身上的傷勢已經痊愈時,臉上滿是釋懷,然後悄然離去。
玉骨回到了江舟樓身邊,緩緩消失不見。
江舟樓始終清楚,阿淵所守護的並非是花令儀這個人,而是整個嶺北國。因為那裡有著他最珍貴的回憶,他無法辜負皇後臨終前的囑托。
最終,阿淵也是傾儘所有,完成了當初所許下的諾言。
花令儀慢慢蘇醒過來,當她看清楚江舟樓的麵容後,夢中那個她永遠無法追上、麵容模糊不清的人,終於在她的腦海裡變得清晰起來。
江舟樓微微皺眉,他察覺到了,那個封印著花令儀和他之間記憶的罐子正在逐漸破裂。
花令儀緩緩站起身來,緊緊盯著眼前的江舟樓,淚水漸漸濕潤了眼眶,喃喃自語道“永遠的遺忘,難道這就是對我的懲罰嗎?”
罐子徹底碎裂,無數回憶湧入了花令儀的腦中,那些原本模糊不清的畫麵瞬間變得清晰無比。每一個片段都是那樣真實而生動,仿佛重新經曆了一遍。
一個個黑色身影添上了色彩,一幕幕如走馬觀花般閃過,她隻覺得頭疼欲裂,腦海中的景象不斷變幻,讓她無法適應。她試圖抓住那些回憶,但它們卻像煙霧一樣從指尖溜走,留下無儘的空虛和失落。
霜六急忙上前扶住花令儀,她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和痛苦的表情,心中充滿了擔憂。
凡人的氣息出現在青楓山,引的不少飛鳥走獸探著頭看,因為江舟樓從不帶凡人回這裡,在人間與凡人打交道也從不感情用事,畢竟人與妖的壽命,本就是兩個對岸,對妖來說,與凡人的情誼,就猶如過客。
江舟樓站在一旁不動於衷,看著花令儀痛苦地乾嘔,眉頭微微皺起,眼中滿是讓人摸不清的深邃。
過了一會兒,花令儀的情緒逐漸平複下來。她緩緩抬起頭,目光落在江舟樓身上,眼中帶著一絲苦澀。
"原來你什麼都知道。"花令儀苦笑著說道,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無奈。
江舟樓沉默片刻,然後回答道"那日你不願離開,又怕你離開後對那裡依依不舍,坐在皇位之上,最忌兒女情長。"他的語氣平靜而堅定,仿佛早已看透一切。
花令儀聽著,卻感覺每個字都如此紮心窩,淚水再次湧上眼眶。她知道江舟樓說得沒錯,但心中的痛苦卻無法輕易消散。
"我並非什麼都知道。"江舟樓突然開口,打斷了花令儀的思緒。他垂眸看向花令儀的眼睛,眼神中閃爍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光芒。"但我知道,想做帝王,承受何苦。"
花令儀愣住了,她看著他,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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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會兒,花令儀的聲音有些哽咽,帶著幾分無助和迷茫“所以,你還是想把我送回嶺北國嗎?”她微微顫抖著,淚水模糊了雙眼。
沉默許久後,江舟樓才緩緩開口,語氣凝重而無奈“目前看來,若將你送回去,那麼你必死無疑。”
天泫不禁看向江舟樓,這句話更多的是心軟,反倒還不是很明確。
霜六也同樣望向江舟樓,除了他們兩人之外,周圍還有許多居住在青楓山上的小妖們,它們都在等待江舟樓如何決策。
江舟樓看著花令儀如今憔悴的模樣,歎了口氣,說:“青楓山之大,還是容得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