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懷生被眼前奇異的景象深深吸引住了,他全神貫注地凝視著那些氣泡,試圖窺探其中隱藏的奧秘,發現每個氣泡裡所展現的畫麵都是截然不同的權念成,有些甚至是他從未曾目睹過的人與事。
強烈的好奇心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最終促使他忍不住伸出手指輕輕戳破了其中一個氣泡。
就在氣泡破裂的刹那間,一段塵封已久的記憶猶如一幅絢麗多彩的畫卷般在他麵前徐徐展開。
隻見權念成身著一襲水藍色華麗長袍,衣袂飄飄,袍袖之上還用金色絲線精心繡製著精美的忍冬花紋圖案。
此刻的他正靜靜地陪伴在帝君浩倡身旁,兩人相對而坐,專注地下著一盤棋局。
此時的權念成麵色冷峻,毫無表情可言,就連那雙深邃的眼眸也冰冷得好似凝結了寒霜。
帝君浩倡巧妙地吃掉了權念成的一枚重要棋子後,輕聲說道“你的棋藝太過溫和綿軟了些。”
麵對帝君的評價,權念成依舊沉默不語,宛如一座冰山般矗立原地。
緊接著,帝君浩倡瀟灑地一揮衣袖,瞬間便將整個棋盤收了起來。他語重心長地對權念成說道“為師曾教導你修習無情之道,可如今觀你這棋局走勢,卻是處處蘊含著情義。”
言罷,帝君浩倡深深地歎了口氣,目光中透露出一絲失望之色。
權念成身體前傾,稍稍低頭,輕聲說道“弟子心中牽掛繁多,實在愧對師父多年來的悉心教誨。”
帝君浩倡嘴唇未動,但聲音卻清晰地傳入眾人耳中“你現今僅是一名星君罷了,若能修煉無情之道,必能迅速提升修為,進而飛升成真君之位。這般寬廣平坦的晉升之路擺在眼前,你卻棄之不顧,偏要去走那狹窄艱難的獨木橋。”
權念成垂首低眉,沉默片刻後,才慢慢地合上雙眼,緩聲回答“所謂無情道,需摒棄所有情感與雜念。然而,為了追求飛升成真君,此等念頭本身便是一種強烈的欲望,亦背離了無情道的真諦。”
帝君浩倡嘴角微揚,發出一聲輕笑,言道“你這番言辭,說到底不過是托詞而已。以你的聰慧才智,自然明白如何打破當前困局,隻可惜你心甘情願選擇這條道路。既然如此,為師也不便再強逼於你。”
“多謝師父體諒,弟子之事,煩請師父不必再費心掛念了。”話已至此,權念成毅然站起身來,轉身離去。
帝君浩倡並未再多言挽留,眼睜睜看著權念成漸行漸遠。
一直以來,九方懷生始終默默地跟隨著權念成,宛如影子一般不離不棄。此刻,他的內心深處不禁湧起一股深深的感慨和驚歎之情。
因為他做夢也未曾想到,這位一向以心境沉穩著稱、情緒如同平靜湖麵般毫無漣漪波動的人,竟然會在遙遠的將來沉淪於魔道之中。
權念成仿佛失去了方向感,漫不經心地四處遊蕩著。不知不覺間,他走到了一個清澈見底的池子跟前。
他靜靜地凝視著水麵上映照出的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自從踏入天宮這片神秘之地後,他已經很少展露笑顏,可以說是終日憂心忡忡卻又並非如此,整個人對待周圍的一切都顯得異常淡漠。
就在權念成轉身準備離去的那一刹那,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
他與微生雨不期而遇。
儘管他們二人皆師從於帝君浩倡門下,但由於帝君浩倡對他們倆的教導方式素來都是分彆進行,因此在天宮度過的這數千載歲月裡,此次相遇竟是權念成與微生雨的首次邂逅。
麵對眼前的微生雨,權念成心中並無太多喜悅之感,反而生出一種想要逃避的念頭。於是,他毫不猶豫地邁開步子,意欲迅速離去。
正當權念成邁出第一步時,微生雨那飽含無奈且略帶哽咽的呼喊聲傳入耳際“哥哥”
這聲輕喚猶如一道無形的繩索,緊緊縛住了權念成的雙腳,令他不由自主地停駐下來。
微生雨的雙眸閃爍著淚光,聲音顫抖著說道“倘若我不努力向上攀爬,便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困死於冷宮之中!”
“所以呢?”權念成那冰冷至極的嗓音響起,宛如一陣刺骨寒風掠過,使得周遭的溫度似乎都驟然下降了幾分。
微生雨緩緩地垂首,那張原本清麗脫俗的麵龐此刻卻布滿了苦澀與痛楚,她輕聲說道“你……還在怪罪於我嗎?”
言語之間,滿含著無儘的哀傷與自責。
接著,她稍稍頓了一頓,繼續言道“我深知自身犯下的過錯,但我實在不願因為我的緣故,而毀掉你飛升真君之路。”
麵對微生雨如此誠懇的言辭,權念成卻是一言不發,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未曾給予。
隻見他猛地邁開步伐,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仿佛要將身後的一切統統拋諸腦後。
這一幕,乃是九方懷生踏入這段記憶以來,首次目睹到權念成臉上流露出這般明顯的怒意。
在此之前,權念成總是一副冷酷無情、仿若斷絕了世間所有情感羈絆的模樣。他的麵容猶如千年寒冰般冷峻,讓人難以窺探其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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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權念成極力想要維持住往日那副冷若冰霜、無動於衷的神態,但心中洶湧澎湃的怒火終究還是令他無法完全克製住自己的情緒反應。
他的雙手下意識地緊緊握拳,微微顫抖著;身軀亦不由自主地晃動起來,仿佛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折磨一般。
就在這一刹那間,一道金色光芒如流星般疾馳而來,轟然墜地後幻化成一名身姿婀娜的女子。隻見她步伐堅定而筆直,徑直朝著權念成邁步而去。
深知這位不速之客乃是金輪所化,權念成立刻迅速平複內心的波瀾,將那剛剛湧起的憤怒強行壓製下去,並重新展現出一副冷酷無情、宛如冰霜般的麵容。
金輪雙手交叉抱於胸前,輕聲說道“帝君命你前往北辭殿。”
聽到這話,權念成不禁眉頭微皺,疑惑地反問道“還是下棋?”
金輪卻隻是微微搖了搖頭,然後背靠著粗壯的樹乾,漫不經心地回答道“我怎曉得。”
權念成心裡明白,從金輪這裡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雖說上次與帝君分彆並未過去多久,但既然帝君再次傳喚,他也隻能乖乖聽命前往北辭殿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