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坐落在相同的城市之中,但和教令院附近學者聚居地的安靜和肅穆不同,夜晚的大巴紮,正是一天之中最熱鬨的時候。
推開實木的沉重門扉走進地下的商街,迎麵而來的,是溫暖的空氣和各種小吃混雜在一起的誘人香氣。
對於一個無所事事的夜晚,有什麼能比一杯帕蒂沙蘭布丁更讓人放鬆的呢?
當然,如果是對於某隻熱衷於傳統大米布丁的百歲少女來說,如此新穎的布丁款式或許會被堅定地打上異類的標簽吧?
沿街的攤販綿延著整個大理石街道,穹頂聚集著議價聲,交談聲和各種各樣嘈雜的聲響,給寒夜帶來了幾分煙火的氣息。
往日裡的大巴紮夜市就已經算得上人流如織,但如果恰好再逢上祖拜爾劇場的表演,這份熱鬨,便會在雲集於劇場的忠實觀眾助推下走向一個全新的高峰。
就比如……今天。
即使是到了深夜,祖拜爾劇場的觀眾依然沒有一絲一毫要散去的意思。
他們翹首以盼著,甚至不少的攤販都停止了售賣,轉而向著劇場的方向悄悄靠攏。
因為到了謝幕之前,壓軸的舞蹈,才會在這一方小小的木台上拉開帷幕。
在無數彙聚的目光中,大幕拉起,舞者登台。
音樂聲響起,輕盈如飛鳥在清晨的問候,仿若露珠拍打在鮮豔的帕蒂沙蘭,彙入穿過須彌雨林的川流聽風歌唱。
舞台上,紅發少女輕柔地舒展著手臂,藍白相間的裙裾隨波逐流。
澄澈晶瑩的水蓮伴隨著她的動作在半空中層層綻放,就如同她靈動的淺藍色眼瞳一般,仿佛具有著動人心魄的魔力。
輕漣漫舞,搖曳翩躚。
一舞終了,在紫紅色的帕蒂沙蘭花雨中,少女輕盈地彎腰施禮,帶著溫柔的微笑向著台下意猶未儘的觀眾揮手致意。
花瓣散去,水蓮謝落,隨之而來的是仿佛要將劇場掀翻的喝彩和歡呼。
“妮露妮露!再來一曲!”
“妮露小姐!妮露小姐!看我看我!”
“我是妮露小姐的狗!”
然而,還沒等這道聽上去有些不太和諧的話音落地,一隻手便不著痕跡地從背後拍上了發言者的肩膀。
“呃……有沒有一種可能,妮露小姐家裡已經有狗了呢?”
被拍中肩膀的青年人麵露不悅地回頭,眼見出言反駁的隻是一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少年,不由得露出了帶著幾分輕蔑的表情。
“哼,一看你就是新來的吧?”
“你可以去方圓幾裡打聽打聽,我可是妮露小姐後援會的會長,是你懂妮露小姐還是我懂妮露小姐?”
看著青年人驕傲的神情,少年明顯沉默了一下,表情不由得浮現出了幾分怪異。
但很顯然,對方將他略顯異常的表現錯誤地當成了一種默認。
“哼,我看你也算是個新人,不如加入我們妮露小姐後援會。”
“彆的不敢說,但有關妮露小姐的獨家資料可是我們協會的必修課。”
“怎麼樣?看在我們誤打誤撞相識一場的份上,入會費我隻收你99萬摩拉,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哦。”
然而,過分專注於推銷自己協會的會長先生並沒有注意到少年越來越黑的臉色,以及對方耳邊虛空終端不斷閃著的綠光。
“快看,妮露小姐過來了!”
就在這時,隨著前方的觀眾發出一陣陣驚呼,劇場中尚未離開的人群紛紛被呼喊聲所在的方向吸引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