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氏烤串,好吃不貴!一銅幣兩串,鏡神大人吃了都說好。”
“來看看新到的果子吧,清甜多汁!”
“陳鐵匠,幫我打一把劍”
……
吆喝聲和人們的交談聲傳到淩白耳朵裡
少年睜開眼,眼前是繁鬨的城市。
“……”淩白看著這往日平常的景象無言。
身邊不時走過勞作後歸來的人們,日暮的陽光照在朱紅的大門上,牌匾上的字閃著金色的光。
好似不存在一般,人們對於城門口處再熟悉不過的神明視若無睹,有時身形還會穿過祂。
淩白下意識抬手想要變幻衣袍,但缺失一塊的影子讓他停下了手,手緩緩撫上了龍角的斷口。
“呼。”淩白歎了口氣,因為動作牽扯到的傷口並沒有痛楚傳來,手上沾的血也並沒有因此流動。
“回憶的空間麼。”淩白喃喃著。
他現在的狀態是靜止的,因為他並不在此。
‘回來了,那便走走吧’淩白心裡想著,走在熱鬨的街道上。
街邊有著各式各樣的攤販,賣小吃的,賣玩具的……
數不清的炊煙自各家各戶的煙囪嫋嫋升起,在天空上延伸出一片煙林。
淩白走了很多地方,繁華的主道,幽邃的小巷,直到擬似月亮揭開了雲霧麵紗,淡淡的月光照耀下來,城安眠在靜謐之中。
乘著月光和還未熄滅的燈光,淩白走在巷道中,青石板上的青苔爬上白牆,有那麼一兩角的石縫中生出綠草。
“哼哼~哼”
“哼哼~哼哼”
女聲哼著無詞的謠曲,懷中的嬰孩在母親的歌聲中沉眠。
淩白回頭望向城中最高的樓閣,那是他的家,窗紙裡透出橘黃色的燈光,神的居所下一層是議事廳,最下一層是辦公廳。
“我要那麼大的房子乾嘛?又住不下,還懶得爬樓梯。”神明對著自己的子民說道。
淩白笑笑,轉過身,和著悠遠的歌聲遠去。
……
當陽光再次照下,已經走遍全城的淩白坐在一家餛飩店前,昨夜未收的桌椅成為他休憩的地方。
“為什麼晚上不收”神明看著眼前忙著收鋪關門的夫婦問道。
“收它乾嘛呢?都是一族的怕什麼也沒有人偷。”老頭說道
“你以前可不是這麼想的,這都是托您的福,以前啊,放盆花都有人偷,現在沒有啦,他們不理解您做的,但我老婆子理解啊,哪一件拿出來不是利民的好事?也不知他們是為了什麼。”老婦人拿出封門的擋板。
“誒?”老兩口回頭看,桌邊的人已然不見。
“大人?”老頭喊道,沒有回應,桌麵上隻得乾淨的碗筷,就像從未裝過餛飩一般。
……
淩白看看店牌淩記餛飩
當店門打開,炊煙升起,許久,第一位食客來了
淩白回頭,來者是他
“老淩,我來啦。”淩白(回)像一個許久未歸家的少年,笑著對他說道。
“小淩來啦,今天還是那樣?”老頭回道
“嗯,多蔥花。”
“好,老婆子聽見沒?多蔥花。”老頭像後方問道
“知道知道,小淩每回來不都是這樣麼?我忘了你口味都不會忘了他的!”老婦人,抓起裝餛飩的竹籃。
“嘿,你這家夥”老頭也不惱,笑著說道。
淩白跟著回憶中的自己走了進去,坐在自己的對座
“嗯?”淩白(回)抬頭看看眼前空無一人的座位。
在一聲聲店家——老淩,大人——小淩,失了家的孩子和失了獨子的夫婦似乎找到了對方,即使兩者並無乾係。
即使老淩夫婦告誡自己,眼前的不是他們兒子而是他們的神明,但那與兒子相似的笑顏和喜歡放蔥花的習慣總讓他們將兩者看成一人。
“來啦”老淩端著餛飩過來。
“謝謝”淩白(回)拿著勺子
“最近來得少了,是因為什麼嗎?”老淩問道
“很多事,需要處理。”
“小淩,累了就休息一會吧,神也會有筋疲力竭的時候。”
“嗯”淩白(回)吹吹了勺中的餛飩,老淩回去灶台。
“顯。”淩白(回)對著前方的座位說道,淩白的身形顯在他前麵。
“!”淩白(回)看著眼前傷痕累累的自己。
“……”淩白沉默著。
良久
“在你眼裡,我,是回憶還是過去?”淩白(回)
“回憶。”淩白回道
“……那,這傷?”淩白(回)指著破開的心口
“他們都死了…”淩白轉頭看看灶台前有說有笑的夫婦。
“……很痛吧?”
“嗯”
“你不問為什麼?”淩白問道
“問了有什麼用?我隻是回憶,影響不了現實,如果我是過去……”淩白(回)攥緊了拳頭,良久又鬆開“就好了……”
……
城外已經被黑暗吞噬,而人們對此視若無睹,吆喝的小販,勞作的農夫,還有懷抱嬰孩的女子…皆消失在黑暗之中。
黑暗漸漸蔓延,店對門的房屋已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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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白(回)看著眼前情景
“你在還名???”淩白(回)大喊,但他人聽不見。
“我隻有這個方法了,他們的靈魂都不完整”眼角流下淚水,淩白低下頭。
“……”淩白(回)放下手中的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