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淮言比她高大不少,他的衣服沈初穿在身上有幾分滑稽,但好在是件狐裘,讓人以為大點是為了取暖,不至於聯想到是偷來的。
沈初簡易的梳妝完,再回前院,頗有幾分貴公子的樣子。
眼前五步一亭,十步一廊,極儘奢華,而且建安客棧和其他的客棧不同,客房竟然都是單獨的,沈初隨意瞧了眼,才發現了妙處。
原來每一座單獨的客房都是來自不同地域的使臣。
如此一來,又如何找到程玨?
“公子喝茶。”院內一侍女從後方走來,從自己的茶盤上端起一杯水遞於她。
沈初接過抿了一口,入口腥鹹,瞬間吐了出來。
侍女掩嘴笑了起來,“公子,此乃西域特產的鹹油茶。”
沈初再聞,依舊喝不下去,但是看著褐色的油茶,突然想起來一件事,轉而一臉笑意問道“姑娘可否告知廚房在哪?”
侍女一愣,隻聽沈初解釋道“聽聞建安客棧有番邦禦廚,想去瞧瞧,這番邦吃食的做法與我周朝有何不同。”
侍女瞧著沈初一臉讒樣,笑出了聲,“公子順著長廊穿過望月湖便是了。”
沈初萬分感謝,待人離開後,從大氅內找出那根短棍,借著光將方才的油茶倒在短棍乾淨的一端,隨著油茶浸透其中,出現了和另一端相同的汙漬,隻是沈初那一杯茶隻浸潤了短短一截,如果要造成和另一端同等大小的汙漬,得有大量的茶水潑在上麵。
能接觸到大量油茶的人,便是廚房。
沈初按照提示找到廚房,正巧已過了用餐的時間,偌大的廚房內隻有幾個下人還在忙碌。她趁機而入,才打量完此處布局,突然傳來嘈雜的腳步聲,沈初轉身躲進廚房後屋。
“快搜!一定要把那個臭要飯的找到,拔了他的皮!”
語落,有人打開廚房門,搜了進來,隨著耳邊腳步聲越來越近,她心中一沉,鑽進地窖。
緊隨其後,一個火把照亮地窖上方,沈初靠著牆壁後退幾步躲過火把照亮的範圍,然而腳下一空,竟然沉沉的摔了下去。
地窖內竟然彆有洞天!
皎月掛在樹梢,建安客棧的廂房內,燭光影影綽綽,拉長兩個人身影。
“駙馬,想必我那頑劣的妹妹讓你操了不少心。”
李修淵一身黑衣與林原白盤腿相對而坐,定定地注視著他的神色。
據他所知林原白當日並未和李晉安洞房花燭,這可給了他莫大的驚喜,他正愁不知道如何拉攏林原白,沒想到李晉安就搶著送人頭,逼林原白為駙馬,還當眾羞辱沈氏。
他也是男人,自然懂白月光的地位。
林原白神色極其淡,不卑不亢道,“大皇子今日約我來此處,可有其他事?”
李修淵笑道“駙馬彆急啊,我這有一份東西還需要你過目。”他將桌上的錦盒推給林原白。
林原白打開,是一份擬好的奏折,他抬眸瞧了李修淵一眼,打開。
“大皇子此舉未免太激進了一些。”
李修淵勢在必得道“禮部侍郎告老還鄉已久,高位空缺,父皇一直未找到合適的人選,當初殿試,駙馬驚才絕豔,早已讓眾臣折服,我向父皇奏請駙馬為禮部侍郎,不過是眾望所歸。”
林原白放下奏折封入錦盒中,遞還於李修淵,“大皇子有話不妨直說。”
李修淵朗聲大笑,“駙馬不必緊張,我與晉安情同手足,她的良婿也是我的親人,不過晉安性情爽直,常常於我鬥嘴,若哪日我處於下風時,還望駙馬站在我這一邊,多為我美言幾句。”
鬥嘴?
林原白輕笑一聲,“既然都是一家人,大皇子又何須如此客氣,今後隻要原白能幫得上的忙,大皇子儘管開口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