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蹙眉,捂住鼻子“這是什麼,怎麼如此臭。”
原來不知道啊。
陳佩之失望地收回瓶子重新蓋好,對身後人叫了一聲,“張小六,你和這位京城來的公子,好好說說具體的情況。”京城兩個字,他咬得極重,分明暗有所指。
幫忙拉棺材的張小六走了上來,將事情本末又敘述了一遍
死者和凶手是四天前的下午入住,因其兄妹晚一些到,於是一共定了兩間房,天字叁號房和地字叁號房,也就是左手起的第三間和第四間。兩人住在天字叁號房。
傍晚時,男人讓我送飯菜去天字號房,送完後,我就去裝馬草,後來聽到一陣爭吵聲,還有女人哭的聲音,我趕過去勸了兩句,男人卻把我趕出去,然後我就在大堂內收拾,後來趴著睡著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見開門的聲音,抬頭,正好看見女人從地字房出來。
我問她這麼晚去哪,她卻支支吾吾說不清楚,我也沒在意,隻想著他們用完餐了,就去收拾碗筷,誰知道天字叁號沒有人,男人竟然死在了地字叁號房,而那個女人,竟然在後院偷馬!
“你是說死者出事前後一直和這位姑娘在一起?”藺淮言問道。
驛卒點頭,“對,一直在一起。”
一旁,女子拚命搖頭,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
陳佩之示意聽一聽女人的辯解,捕快取掉她嘴裡的布團,隻聽女人哭喊著道
“不,不是這樣,是驛卒說謊,他根本沒有把飯菜送來,王老大把驛卒趕走後,也沒有回來,一直到後半夜我想著趁他還沒回來,趕緊逃走。”
“大人,我沒說謊,她一直在地字房,死者也死在地字房,但是賬簿上登記得很清楚,她應該住在天字房裡才對。”
陳佩之喝了一口茶,補充道,“仵作驗屍,死者死於中毒,而這毒藥也是在女子的包袱裡搜出來的,和死者接觸的也隻有此女一人,且此女被死者虐待過,有殺人動機,毒殺後又要搶馬偷跑,所以逮捕了她。”
藺淮言不以為然,關於驛卒咬定的房間問題,他比誰都清楚,這裡麵會有什麼烏龍,而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問題問女子。
“死者和你什麼關係,為何虐待你,你又為何要逃。”
女子瞧著他,突然跪地道“我叫楚楚,死者王老大說他齊洲的親戚招長工,騙我假裝他娘子不僅能躲過通牒盤查,進府後彆人也會看在他的麵子上,多給我算些工錢,我便跟著他來了,可誰知道離開家鄉後,他就變了。
驛站那日竟然對我動手動腳,說反正是要賣出去的,不如先便宜了他,我不從,他就打罵我,所以深夜見他還沒回,我就想收拾東西逃跑,可誰知道他竟然死了”
沈初眸光一頓,是他們,楚楚就是“米糧”之一!
陳佩之顯然不是第一次聽見這番話,他麵無波瀾,喝了一口茶,道“此女和驛卒兩人各執一詞,必定有一人說謊,但是驛卒與死者並無交際,沒有殺人動機,而此女所言,無人證明。”
沈初搖頭,堅定道“有人能證明。”
“誰?”
“死者。”
……
院內,捕快打開棺材。
沈初瞧了一眼,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死者不是死於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