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州一處村莊,幾名女童正在院子裡學識字
田埂上,時晏拄著拐杖手中提著一兜藥。
“小哥哥回來了!”女童奮力地揮手。
另一人糾正道“是主人!”
女童邊跑出去迎接時晏,一邊回頭對剛才的人吐了吐舌頭,“就是小哥哥!”
聽著奔跑而來的人,時晏停下腳步,女童牽起他的盲杖,邊走邊道“小哥哥,老先生剛剛還問起你了,說小姐姐沒什麼大礙,可靈兒看床上的明明也是小哥哥啊。”
女兒身。
時晏加快腳步,竟然超過了牽盲杖的靈兒。
“小哥哥,你慢點,小心摔傷。”靈兒小跑著帶路回到院內,敲門進屋,“老先生,小哥哥回來了。”
張老從房內出來,接過時晏手中的藥遞給靈兒,“文火燉煮一個時辰。”
靈兒點頭,拿起藥關上門離開,一邊在屋外煎藥一邊守著不讓人靠近。
時晏坐下,張老在他眼前揮了揮手,時晏道“不用試探,我現在是靠聽覺。”
張老歎了口氣坐在他身側,“我還在疑惑他們情誼怎麼會這麼深厚,沒想到,竟是個姑娘。”
即便沈初裝扮得再好,但是一個人的脈象不會說謊。
“那小子把她護得很好,沒被蒙麵人傷著,但她不願意醒。”
夜清不醒,就沒辦法給時晏治療眼疾。
“不願意醒,因為藺淮言”時晏自言自語。
張老捋著胡子,“她就是悲慽過度暈過去的,你也聽見她的哭喊了,老夫都為之動容,那蒙麵人到底是誰?”
時晏搖頭,“張老,真的會是奇跡嗎。”
即便他早已因諸多巧合有所懷疑,但因為性彆對應不上,讓他一直無法斷定,現在張老確認了,她是女子
張老吹了下胡子,又來了,這已經是時晏問他的第三遍了。
“老夫從沒見過那丫頭,隻聽葉依瀾提到過,是個不太乖巧的孩子。”張老瞧了眼床榻上麵無血色的人。
“不過,老夫第一次見她,就有種故人的感覺。”
時晏走到床榻前,摸索著坐下,他取下眼罩,淺眸裡死氣沉沉,沒有任何光亮。
“不是說沈家一百八十一人全部葬身火海,她是怎麼活下來的?”張老跟了過來,沈初閉著眼睛時並不像葉依瀾,那雙眸子動起來時,才神似葉依瀾,卻又少了葉依瀾的盛氣。
時晏道“姐姐行事從來不會透露給其他人,她是如何逃出來的,山穀裡多出來的屍首又是誰的,隻能等她醒來後,由她親自解釋。”
張老道“在山頂上她都沒對我們道明真實身份,現在那小子墜落山崖,就算你告訴她黑衣人不是我們的人,你覺得她會信嗎?”
時晏沉默。不止如此,她在聽塤聲的那晚,就已經知道自己是時晏,卻沒有和他相認,是忘了他,還是知道他的身份怨恨他?
“老夫就怕她已經心生恨意,不願意為你施針啊。”
時晏不語,藺淮言必須死,當年圍困山穀的就有淩王,最重要的是他要收複大周,就不能給大周留下將才。
張老想了想,沉下心道,“還有一個辦法。”
時晏仰起頭。
“讓她失去這段記憶,”張老頓了頓,“但是,這個法子我隻在書上見過,到底能忘記多少,我也不清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有風險。”
“什麼風險。”
張老看了時晏一眼,“沒成功的話,她會變成一個傻子”
“好,就這樣定了。”
“少將軍不好了,豐州百姓在城門聚眾鬨事!”
陸十洲驚坐起身,“怎麼回事!”
“有人傳城中出現瘟疫。”
陸十洲眸色一暗,“誰傳的謠言,杖斃曝屍城門!”
風黎道“少將軍,這次可能不是謠言,城內真的發現了瘟疫,那些人都是麵部潰爛,口舌生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