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不燥,仿佛一切都是剛剛好。
季多走出地牢,深呼吸一口氣,這不是他離死亡最近的一次,卻是最憋屈的一次。
等候他的錢玔走了過來,隻瞧著他身上的傷就覺得疼,“要不要給你跨個火盆?”
季多笑道“這點傷算什麼,等我去洗一洗。”
錢玔點頭,“世子就是讓我來接你去客棧,大夫已經候著了。”
季多跟著錢玔上了馬車,他這樣子走在街上反而會引人注目“世子呢?”
錢玔道“去找少將軍了。”
“世子以前很少會和少將軍一起。”
錢玔道“找人。”
“誰?”
錢玔給了他一個眼神,“還能有誰,世子在衙門等了沈初一上午,沒見到人來,在附近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人後,就去找陸十洲了。”
季多自言自語道“希望世子能早日找到沈初,這一次是她救了我。”
贛州城內,風吹動銀杏,發出沙沙的聲響,伴隨著朗朗讀書聲頗有幾分歲月靜好之意。
讀書可以明智,可以滋潤心靈,明辨是非。
所以沈容陌和葉依瀾一直致力推崇興學祠,甚至葉依瀾還想創立專門用來授教醫學的學堂,但是遭到了眾多醫師的反對,既不願意入學授課,更不願意看見此學堂開設。
沈初在私塾的藏書閣裡翻看學子們所學書籍,除了基礎的四書五經之外,有一本看似不起眼的農書引起了她的注意,裡麵記載了旱農地區的耕作和穀物栽培方法,符合贛州的天氣情況,但字裡行間卻在誇讚前朝大興農耕,減農賦,讓百姓不愁吃喝。
不愁吃喝本就是人最基礎的願望。
周朝建立後,大肆燒毀有關於前朝的書籍,雖然談不上絕跡,絕不會有私塾敢明目張膽地將誇讚前朝之書作為教本,沈初覺得奇怪,繼續翻看下去,此時天色暗了下來,她翻遍雜物間也沒有找到油燈,隻找到了一根蠟燭,然而剛要點燃,卻聽見急促的製止聲。
“姑娘,使不得!”
隨後就見一個人影衝了上來,奪過她手中的蠟燭。“姑娘,天乾物燥,怎麼能在藏書閣裡點燃火燭,萬一有個什麼閃失,好不容易收集來的書籍不就全毀了。”
他臉脹得通紅,分明是有氣,卻礙於待客之道沒有發泄出來。
沈初不好意思道“多謝夫子提醒,確實是我疏忽。”
點燃蠟燭仿佛是犯了大忌,夫子一直目送她走遠才鎖上藏書閣後離開。
沈初順著教室走過,這才發現這裡的學生竟然都不燃燈,天暗後,不是在讀書而是在背書。
愛惜書籍固然應該,但是這般忌諱點燈,豈不是因噎廢食?
又是一怪事。
“回來了?”
沈初路過一間廂房,聽見裡麵傳來時晏的聲音,她推門而入。
“剛去前麵私塾聽他們授課去了。”今日時晏說離開,她還以為是要離開贛州,卻沒想到竟然來到了青蓮書院,沈初正準備告知剛才發現的怪事,卻突然被時晏的眼睛驚訝住,“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