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卷如雲得自由,
池上時聞雁鶩愁。
安邊自合有長策,
二世三朝守一諾。
舒池安看到晏斯年的第一反應是,真的太像了。然後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處境。
他坐在被子上,腦中飛快的想了好多【太子派人把我抓來,是發現什麼了嗎?我與太子可以說是互不相識,唯一有關係的點,就是寒煙。要是寒煙犯了什麼事,那太子不會抓我。要是太子因為對自己的身世起疑而抓我,那就一定是寒煙透露了什麼,因為我隻和寒煙說過這件事,可是我剛剛沒有發現寒煙,是關到彆處了嗎?】舒池安的眼球不停的轉著,耳邊隻有牆上,那個架著一條血肉模糊的胳膊的人,不停發出的呻吟聲。
【關於太子的身世,我隻在今天和寒煙說過,到現在不過是兩三個時辰,要是當時被人聽到,太子不會不查也不問,就直接抓人。所以我一定是,早就被太子盯上了,那麼太子這裡,關於我,他知道多少?我一個無官無職的致仕之人,太子為什麼要盯上我,他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世了,不可能,這件事沒人知道。】舒池安看著太子那張平靜而沒有表情的臉,越想越心驚,自己身上雖然有很多秘密但太子不應該知道啊!
晏斯年隻是看了舒池安一眼,這個人就是寒煙的祖父,那個一口咬定自己身世有異的人。他對舒池安說的話,本來是半信半疑的,正在派人調查中,此時突然看到這個人,他還真一時不知道要問些什麼?主要是不論對方回答什麼,他都不一定會信。
而且現在,還是懷裡的這個比較重要。
晏斯年伸手在身上摸了摸,摸到一個荷包,這裡麵裝得是一些,做成了果子樣子的糖塊。早上去太廟祭祀時,那邊的人獻給皇帝和他的,一共做了九百九十九個,這樣的荷包,除了他們,還要散給百官和百姓,用來祈福的。當時他隨手就放在了身上,現在拿出來哄小八。
小八本打算從晏斯年的身上站起來時,就見一個荷包放到了自己的手上,不用打開,她都聞到了甜甜的味道。於是她又坐好,乖乖的翻荷包。
她從裡麵拿出一顆半紅半白的果子,這果子不大,看上去晶瑩剔透的,摸起來也是硬硬的。看上去像是在最新鮮的時候,被糖包了起來。
“這是櫻桃嗎?好大一個啊!”小八之前吃過東宮膳房裡做的醃櫻桃,顏色差不多,可醃過之後的櫻桃都會縮得很小。
“這是糖做的,不是真的果子。應該還有其它樣式的,隻是外表做得像,內裡糖就是糖。”晏斯年的意思是讓小八不用每一個都嘗嘗,雖然看著不一樣,但都是糖。
可是他的話卻驚到了舒池安,他自認為自己的這一生,也算是經過風霜雨雪。兒孫長大後,他也上了些年紀,更是沒有什麼能觸動他的心神的事情了。
可是太子現在的話,分明是在點他。這是讓自己主動招了的意思嗎?自己瞞了四十多年的秘密,殿下都能查出來,不愧是那個家族的血脈。
想到自己這多年的秘密,已經被人知道了,他身上一條常年繃緊的精氣神也泄了。他頹廢的坐在那裡,對著晏斯年露出一個笑臉,那樣子看起來十分恐怖。
“既然殿下都知道了,那麼老臣也沒什麼不能說了。”
晏斯年忽然聽到舒池安開口,心中雖然好奇,自己什麼也沒問,他就要招供。但他也不會阻止,甚至沒有開口說一句話,隻是給了舒池安一個輕蔑的眼神。那意思仿佛是,你愛說不說,反正我全部都知道了,你要是騙我,自己想想會有什麼下場吧。
舒池安低著頭,好似在回憶,又像是在組織語言。屋子裡很靜,隻有風聲和爐火聲,所有人都保持著沉默,就連和樂也被馮公公用一塊破布,堵上了嘴。
“臣,舒堯洲見過太子殿下,想必這一點殿下已經知道了吧!”舒堯洲一臉苦笑。
晏斯年的心裡動了一下,舒堯洲這個名字他好像在哪裡聽過,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於是他點了點頭,還是沒有開口。
舒堯洲也不介意,他看見晏斯年點頭,心中壓抑多年的秘密,好像決堤的洪水,忽然找到了一個出口一樣。他的目光轉動,落到了一旁的爐火上,思緒也回到了當年。
他是上一代承恩公府的嫡長子,他的親姐姐是當時的太子妃,現在的太後是他的庶妹。太子薨世,親姐被父親一條白綾勒死,給太子殉了葬。
當時的他就被刺激的有些神情恍惚。後來他又聽說,庶妹嫁的七王爺,被封了太子。因為按照晏國的律法,妾室不可以做正妻,所以父親不能把庶妹已故的生母扶正。而七王妃,不,是新的太子妃,也不願把自己記到嫡母的名下。父親就想著,要續娶庶妹的姨母,再把庶妹記名到,自己親姨母的名下,到時候就變成了嫡女,等到太子登基後,嫡庶的身份,就不會成為她,做上皇後寶座的詬病。
他親耳聽到父親說,隻要庶妹坐穩了皇後的位置,他就把她的親弟弟立為世子,到時候不怕她,不向著舒家,舒氏一族成為後族,最少可享三代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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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慈早就仙逝,姐姐也死了,庶出一脈變成了嫡出,現在連帶他的世子之位,也要被人奪走,那他這個嫡長子要何去何從。當時的他嚇得從府裡,騎著馬跑了出去。
也是機緣巧合,他在郊外遇到了,本家的一個旁支少年舒池安。
舒池安家境比較清貧,他的父親常年病重,大夫開的藥方中,有一些常用的藥,他都是自己上山去采,也能省一些開銷。
他當時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裡,就和舒池安一起上了山。
那山林裡雖密,但到底離都城不遠,也沒有什麼危險。就是老人和獵戶們傳言,山裡有野獸,可是誰也沒見過。
本來一切都是挺好的,舒池安采藥,他跟著散心。可是不想,他因為思緒不寧,走路時,一腳踩空。墜落時,舒池安為了救他,也跟著一起掉下山崖。
不知過了多久,他醒來後發現,自己身上隻有一些擦傷,可是舒池安摔到了腦袋,人早就死了。
當時的他,驚恐過後,坐在舒池安的屍體邊良久,想到了一個主意。回到舒家等著自己的,早晚也是一個死,不如他就此換一個身份,也許還能活。
於是他把自己和舒池安的衣服互換,把舒池安的臉在石頭上狠狠的磕了幾下,磕了一個麵目全非。他又用利器,在自己的臉上畫了三道,做成被野獸抓傷的樣子。一路跑回到舒池安的家門前,暈倒在地。
等他再次醒來後,已經過了三天。從鄰居口中得知,舒池安的父親,再見到滿身是血的兒子時,一口氣沒上來,直接就死了,這個家裡現在就他一個人了。舒堯洲當時還偷偷的鬆了一口氣。
再後來,他聽聞舒家的大公子,在山中遇險,找到時身體都被野獸撕碎了,舒家擺了七七四十九天的祭奠。所以也沒有人,懷疑他被野獸抓傷的事。
後來,傷好的差不多了,他就和人說,自己毀了容,也沒有了前途,所以打算去北邊投軍,看看能不能找一條出路。之後就離開了都城。
說到這裡,舒堯洲歎了口氣,看了一下屋裡的人。對晏斯年說“殿下怕是已經查到了這些,但是臣在北邊的事,您確定要讓這屋裡人聽嗎?那裡可和殿下關係非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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