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聞德普說,東關那地方是政府強製拆遷區,對政府給出的拆遷條件,拆遷戶有的滿意,有的不滿意,滿意的都搬走了,不滿意的都還在原地堅守不願意搬遷。
李銀行說,沒有完全拆遷,天網監控不還是存在的嗎?
被定性為釘子戶的拆遷戶不願意搬,聞德普說,但他們的水電都已經被關停了。安裝在電線杆子上的監控攝像頭哪裡還有電?光在那裡掛著有什麼用,都成了睜眼瞎。
兩人開車進了聞德普所說的縣城東關那個拆遷區,果然黑燈瞎火,隻有個彆不滿意補償條件的拆遷戶隱約還亮著燈,燈光的亮度很低,明顯不是市電,估計用的是蓄電池電源。
李銀行把車子開進拆遷區的入口就停下了。聞德普把在座椅與車廂夾縫裡坐著的趙厚遠嘴上的膠帶撕下來,對李銀行說,給他點水喝喝,清清嗓子。
李銀行從儀表台子上拿過來一個喝剩半瓶的礦泉水瓶子,擰開蓋,遞給趙厚遠。剛解開捆手繩子的趙厚遠活動著手腕兒。
讓我乾什麼?他問。
給李國慶打電話,聞德普說,你先把水喝了,需要喝水嗎?
嗯,我得喝點,趙厚遠說。
喝了水,趙厚遠問,給他打電話乾什麼?
李銀行劈頭給了他一巴掌,說,讓你打你就打,你說乾什麼?
趙厚遠捂著臉說,好,你們讓我乾什麼我就乾什麼。
聞德普說,你給李國慶打電話,就說你到城裡辦事兒,順便帶了幾塊墨玉原石過來,一會兒就到。
趙厚遠打了兩遍沒有打通,聞德普心裡忐忑著,還以為李國慶沒有在家。趙厚遠又打了一遍,才終於把李國慶的電話打通了。
什麼事兒?厚遠,李國慶人醒嗓子沒醒,聲帶嘶啞,像有一個痰塊堵在嗓子眼裡。村裡小孩子結婚,我不是老執嘛,女方是城裡的,我一早就得提前過來招呼。
趙厚遠的謊話說得比較可信,聞德普不由地暗暗佩服。
哦,你就喜歡弄這事兒,李國慶說。
我這不是乾村長了嘛,什麼事兒都得管著,你要是不管不問,老少爺們背後罵你,趙厚遠認真地說。
你可彆這麼說,趙油坊的村民沒把你罵死!李國慶說,你和趙厚澤的外甥女兒那事,趙厚澤還不把你罵死,以後彆在我跟前吹牛逼。
聞德普示意趙厚遠彆東拉西扯,在他腦袋上戳了一下。
哥,趙厚遠說,我這次給你帶了幾塊我收藏了好幾年的墨玉原石,我先給你送過去,完了再去女方家招呼。
這才不到五點,李國慶說。
天也快亮了,接親趕早不就晚,您開個門縫子我給塞進去。
李國慶問,你不是沒有墨玉了嗎?這又從哪裡搞來的?
趙厚遠說,不瞞俺哥你,我原準備拿它當傳家寶,後來一想俺哥對我這般好,我收藏它們就是糟蹋,暴殄天物。
李國慶哈哈笑起來,說,你有這心,我就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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