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付衡拿著藥箱回來了。
“我的媽,許灝幸虧你沒去,盧偉他們宿舍差點把我熏死,那味兒!嘖嘖,比展鵬的腳還臭十倍!”
“我草你大爺,你丫會不會說話,”展鵬反手就是一記掃堂腿。
付衡嘻嘻哈哈的跳到肖宇背上,躲過了展鵬的偷襲,表情揶揄絲毫不加收斂,“不信你自己去聞聞。”
“老子吃飽了撐的,去聞他們的腳臭味!”
幾人你來我往的鬨過一陣後,都各自去洗漱了。
一時間,宿舍裡隻剩下沉默不語的顧惜和心情忐忑的許灝。
“呃,宿舍馬上要熄燈了,要不……”
許灝沒做過抱大腿這種事,所以即使未來的逆天大佬坐在她麵前,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討好。
“我可以睡在對麵嗎?”
顧惜毫無預兆的抬頭,直勾勾盯著許灝對麵的空床鋪。
許灝頓時有種搬了石頭砸中自己腳的感覺。
“呃,宿舍調動要上報給生活老師吧,哈哈哈…”
她胡言亂語的應付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什麼。
“我們宿舍的人不太好相處,”顧惜語速很慢,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著說的。
“我想住在這裡,和你住在一起。”
“雖然我也想和你做朋友,”許灝尷尬的撓了撓臉,硬著頭皮說,“可是,我要退學了。”
誰想和未來的邪神大人睡在一間宿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嫌命太長嗎!!
“我知道,”宿舍的白熾燈照的顧惜本就白皙的膚色更加慘白,簡直像死了三天那麼白,
似乎怕被再次拒絕,他臉色灰敗的低下頭,聲音透著股令人心酸的小心翼翼,“隻是想住一晚,可以嗎?”
雖然看不清少年的眼睛,但是許灝能從對方哽咽的聲音和顫抖著的身體,感受到顧惜卑微又膽怯的乞求。
這份乞求好像耗費了他全部的膽量和勇氣。
讓許灝覺得,自己一旦拒絕眼前這個脆弱到極致的顧惜,說不定會造成什麼無法挽回的後果。
“好。”
對麵床板空蕩蕩的,連個涼席都沒有。
怎麼能睡人呢?
許灝讓顧惜起身,從自己的床鋪下麵抽出一床被子鋪在空空如也的床板上。又從行李箱中拿出一條散發著薰衣草洗衣液香味的床單鋪上。
最後又用自己的衣服做了個簡易的枕頭才拍拍手,“大功告成,今晚你就睡這吧。不過提前和你說好,我明天就要退學了。”
“嗯,”
那些陰森可怖的東西,自從他踏入這間宿舍後,就再也沒有出現。
走廊裡來來往往的腳步聲分外清晰,還伴隨著少年人們的嬉笑怒罵。
一切都如此真實,如此鮮活,如此有生活氣息。
這讓顧惜心裡有種荒誕的錯覺。
好像折磨自己多年的東西隻是自己的幻想。
是啊,也許他本來就是一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