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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殿內,薑朗握著棋子,眉頭緊鎖,沉默不語。
“廢物!”
跪著的太醫聞言一抖,連忙懇求饒命。
薑朗斜眼望向他,疑惑道“她真的把你趕回來了?”
“是的,公主說我們這些粗鄙之人,不配給她看病……”
他眉頭稍舒,她的性子從來都是這樣。
傲慢無禮,不徐他人感受。
原本希望徐家能磨練她的性情,沒想到反而讓她變本加厲。
徐家上下已被囚禁,相關親屬仆從也受到牽連,雖是大逆不道的罪名,但即便他有意挽救,也是無力回天。
就算他心有偏私,也能看出這場宮變救駕,是他那位好姐姐的精心布局。她何時變得如此?
若她不讓任何人靠近,又怎能得知徐子望是否得手?
棋子滑落,砸在地上,他側目示意。
太監李垚湊上前,“皇上有什麼吩咐?”
“朕記得司禮監對醫術略知一二?”
李垚心領神會,尷尬地點頭。
“召他覲見。”
張蒙作為司禮監,實則是皇帝身邊的利刃,入仕前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絕命毒師”,官場生涯則負責皇室的祭祀事宜,看似閒職,實則隱藏鋒芒。
他要用最不留痕跡的方式,除掉隱患。
他要消除後患,他要薑鈺雪消失。
次日清晨。
府迎來了“貴賓”。
張蒙親率人宣讀聖旨,表彰公主大義滅親,救駕有功,賞銀千兩,珍寶若乾,更賜兩名貼身丫鬟伺候。
皇帝的意圖不言而喻。
要在她身邊安置眼線。
聖旨不能拒絕,薑鈺雪接過聖旨。
“那麼,還請大人代本宮向皇上致謝。”
張蒙目光狡黠地審視她,“自當如此。”
“臣臨行前,皇上特意囑咐,天氣轉涼,公主需注意添衣保暖,以免陛下憂慮。”
“看公主已換上秋裝,看來與皇上心意相通啊。”
他準備的毒,並非經口入食,而是通過接觸滲透,正是下在聖旨上。
但薑鈺雪似乎早有防備,衣物厚重不說,連手指都纏上了薄紗,僅在接旨那一刻,毒液根本無法接觸到她。
“皇上的關心,真是折煞臣女了。”
薑鈺雪嘴角勾起一抹笑,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聽說昨日陛下派的禦醫,被公主打發走了?”
張蒙故作詫異,好像剛剛得知這檔子事。
薑鈺雪聞言,眉頭一皺,渾身散發出一股不可侵犯的氣息。
“那禦醫手腳不乾淨,本宮沒追究已算寬宏大量,怎地?他還反咬一口不成?”
“禮部大人這話,莫不是想代陛下提醒本宮?”
那些小把戲,還好意思重提。
那個禦醫,不就是陛下派來檢查她有沒有中毒的嗎?
明目張膽地做這種偷偷摸摸的事,她現在才意識到薑朗心腸如此狠毒。
“微臣哪裡敢對公主指手畫腳。”
“隻是陛下擔憂公主身體,公主還是彆傷了他的心才好。”
這話讓薑鈺雪心中騰起一股火氣,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眼底的血絲隱隱顯現,她冷哼道“禮部大人日理萬機,本宮就不多留您了。”
“紫軒,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