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做這販茶的生意,能不能賺錢,馬鍋頭心裡也沒有底。見歇腳的這三個漢子,像是常往來此路的客商,便想探聽下人家的口風,所以對方打招呼時,便隨口把自己販茶的去向說了出來。
這三個漢子來自關中,是常往來於漢中的商販。三人臭味相投,是拜把的兄弟,手上都有些不乾淨
他們常帶些私鹽去漢中交易(據說是從西夏走私來的青鹽),回關中時販些賺錢的雜貨,有時候也會從漢中的茶市上販些茶葉回去。
三個漢子都很壯實,個頭高矮不一。
矮的那個性察,四方麵皮,胖墩墩的,長的有點上身長下身短。他同伴管他叫“查不實”。
高的那個姓趙,長的身大力不虧,馬頭臉,怪眼睛,腮下黃須豎起,鼻尖麻點密密,那倆同伴叫他“找無據”。
另一個姓吳,中等身材,一雙邪祟不正的眼睛,聽他說話讓人覺得有些實在,卻最藏有心機。正是知人知麵不知心。他同伴管他叫“無人埋”。
單聽他們之間的外號,就不像什麼好人。
三個漢子見一下來了這麼多人,早拿眼掃了一遍。
趙無據塊頭大,可能情商有點低,說話口無遮攔,從不顧及彆人的感受,聽馬鍋頭說去蜀地販茶,脫口說道“我看上下不像常做此檔生意的人。”
馬鍋頭並不怪乎對方稱呼自己上下,依然賠著笑說道“喔,大哥看人果然準呢。”
自己的伴當被讚,無人埋顯得不以為然,不緊不慢的說道“他看人準時,誰看人都準。”
馬鍋頭道“這有的說?”
查不實一雙光溜溜的眼睛,總往翠兒身上瞟,聽這話時轉過臉來說道“你們若是常來往於蜀地的客商,就不會使用這樣的馬。再說了,去的這麼遠,路途又艱險,怎麼會有這麼個美人隨行?”
找無據聽了,哈哈笑道“看娘子該是大家閨秀,怎麼也來吃這餐風露宿之苦?若說你們是行商,我看倒更像是私奔。”
尤貴是個火爆脾氣,先前聽他稱呼馬鍋頭上下,心內就有些不快,又聽他說這話,登時撂下臉來,睜起一雙眼道“閉上你那鳥嘴!”
陳福一來到亭上,就走近小夏、翠兒一邊,因為有外人在,便把聲音壓低了向翠兒道“表妹近日賴洋洋的,怎麼一下精神這麼多了,模樣也顯得俏了。”
翠兒一番眼皮,嗔道“一個當表哥的,就會拿我取笑,再這樣不理你了。”
陳福笑道“就愛對我翻白眼,我和小夏都是做哥哥的,你對他就不一樣。”
翠兒小嘴一撅,桃腮微怒的說道“他何時這樣取笑我來?”
小夏笑道“你們說話,彆拉上我。我可沒說什麼。”
其實翠兒嘴上雖這麼說,心內卻巴不得小夏說她美呢。雖說都是哥哥,但在翠兒心裡,表哥是親表哥,小夏卻是一個假哥哥,實際是她心裡的那一個人呢。
陳福雖然早看出些個什麼來,隻作什麼也不知道,見翠兒這般說時,臉上堆著笑說道“說你好看就是取笑你了。”
翠兒道“就是。”
兄妹仨人隻顧這邊說話,沒在意馬鍋頭他們說什麼,尤貴突然惱怒,才感覺出了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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