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娘親自然不是歲歲的親娘,是生下了庶子虞平敦的郭侍妾。歲歲要代替虞平敦去見太後的人,自然要提早做準備。
“外祖母說,歲歲的娘親嫁人了。”歲歲期待地望向虞承巋,“歲歲真的能看到娘親嗎?”
金錢是萬能的,在沒有暴露身份的情況下,林奇使用金錢的引誘法,讓瘸五叔將歲歲的情況倒了個乾乾淨淨。
歲歲原本姓於,叫於歲歲。她的親娘是宮裡的宮女,聽說歲歲是她親娘和侍衛苟且生下的孩子。
原本於家是不願意養著被宮女偷摸帶出來的歲歲,隻是宮女每個月有幾兩銀子,於家為了能得到歲歲親娘的月例,咬牙養了歲歲。
為了能將歲歲親娘未婚先孕的丟人事兒瞞住,歲歲從小便沒出過門,走得最遠的便是於家的院子。於家人不願在歲歲身上多花心思,又不想歲歲親娘起疑。
吃喝上克扣著,而後將歲歲長久養在屋子裡。這樣一來,若是歲歲親娘問起,於家人便會說,歲歲是天生養不胖,可他們將人照顧得很好,白白淨淨的。
等到歲歲親娘到年歲出宮後,於家人先是將歲歲親娘嫁給了個老鰥夫,後腳便將歲歲賣給了瘸五叔。
一向強硬的虞承巋心裡生出幾分疼,他越發熟練地將歲歲摟進懷裡。“自然,歲歲的娘親溫柔漂亮,最是疼愛歲歲了。”
歲歲歡呼雀躍,“好耶,歲歲要看到娘親了。”
就在虞承巋默認歲歲想去和郭侍妾一起睡時,耳邊響起歲歲忐忑不安的話語,“爹爹,歲歲可以不跟娘親睡,跟爹爹一起睡嗎?”
“歲歲你不喜歡娘親嗎?”
“喜歡,喜歡。歲歲喜歡。”歲歲趕忙說道,“隻是歲歲怕娘親不喜歡歲歲,外祖母從來不和歲歲一起睡。爹爹,可以嗎?”
虞承巋摸了摸歲歲頭頂的小揪揪,那是他紮的。比起剛來時隻能紮住幾十根頭發,現在的小揪揪已經能耀武揚威地長時間站立在歲歲頭頂了。
“好,跟爹爹一起睡。”虞承巋想了想說道,“等回府了,爹爹讓歲歲和娘親先見上一麵,娘親一定會喜歡歲歲的,最喜歡最喜歡歲歲。”
“好……不好不好!”想起什麼,歲歲捂住嘴。她不知道怎麼解釋,說話吞吞吐吐。“歲歲,歲歲……我……”
虞承巋心疼歲歲,他主動開口替歲歲解圍。“那我們慢慢來,等日後歲歲想見娘親了,和爹爹說,爹爹帶你去。”
馬車越靠近白平城,便越發平穩。歲歲自以為悄摸摸的,瞥了虞承巋一眼又一眼。
虞承巋手握著信件,麵上不動如風。
他當然能看出歲歲一定是有什麼事情隱瞞了他,畢竟歲歲人小,不懂得掩飾。但他不願意強迫歲歲,隻是安安靜靜地坐著,等待著歲歲自己告訴他。
歲歲張了張嘴,用她暖得冒汗的小手抓住虞承巋的小拇指,小狗狗般星眸望向虞承巋,裡麵還有試圖瞞著人去偷摸乾壞事兒的窘迫。“爹爹,歲歲有一個秘密沒跟爹爹說。”
虞承巋鄭重其事地將信件放到一旁,傾聽起來。“什麼事?”
“歲歲是因為能做出更好的美酒,才會在茅草屋裡搶話說的。爹爹彆生氣,歲歲不是故意的。”生怕虞承巋生氣,歲歲連停頓都沒有,一口氣說道。
虞承巋的傾聽戛然而止,他甚至懷疑是他自己耳朵壞了。“歲歲你說什麼?你會釀酒?”
“釀酒?什麼是釀酒。”歲歲問出口來,先回答的是她腦海裡的係統。
【釀酒就是會做酒的意思。】
“哦,是啊。歲歲會釀酒。”
那種奇怪的感覺再次出現了,和以前一樣。明明虞承巋還沒來得及為歲歲解釋什麼是釀酒,她就忽然明白了,好像是有人偷偷在她耳邊跟她說悄悄話一樣。
虞承巋心頭的疑慮越來越重,但沒忘記他在跟歲歲說話。“歲歲這麼小就會釀酒了?難道是天賦異稟,在家裡學會的嗎?”
【嘿,虞承巋真是好心,連理由都為歲歲你找好了。】
歲歲與榮有焉,【爹爹是最好的爹爹。】
“是啊是啊。”歲歲沒察覺到不對,自信地說道。
虞承巋喉結一緊,深深凝望著歲歲。他似乎有很多話想問,又似乎問不出什麼。
之前林奇彙報從瘸五叔那裡得到的歲歲身世時,曾經提過一嘴。歲歲的外祖家是普普通通,靠著種地為生的村民,地裡刨食的。和釀酒差了十萬八千裡。
歲歲到底是什麼來曆?
他強行壓下心底的疑慮,哄道,“這樣啊?歲歲真厲害,那爹爹就等著歲歲釀出美酒了。歲歲的美酒能請來神醫的話,歲歲便是又救了爹爹一次。歲歲真是爹爹的小福星。”
話音剛落,接踵而至的不是歲歲得到誇獎的歡呼,而是林蹤的高聲警惕和突然竄進馬車的暗衛首領張英。
林蹤“王爺,有人埋伏!保護好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