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杜佑謙又甩一下衣袖，殿中昏迷的太監宮女，以及順德帝，便都幽幽醒轉。
順德帝睜開眼，看到杜佑謙肅然站立，背對著他，就是一驚。
目光落在那五名生死不知的紅蓮宗弟子身上，更是眼皮子一跳。
他當即跪倒“請天師恕罪！”
殿中的宮女太監都嚇壞了。
隻見過皇帝跪天、跪地、跪祖宗，什麼時候見皇帝跪過其他人啊！
這，真是有違綱常！
杜佑謙慢悠悠地開口“個中緣由，不便告訴你。不過你這一跪，我倒是當得起。”
順德帝聽到他的口吻，稍稍有些心安，杜佑謙的語氣並無殺氣。
思考杜佑謙話中的意思，他還是想不明白。
為什麼說當得起自己這一跪？
這天下，誰當得起皇帝一跪？
沒等他想清楚，杜佑謙又說“本天師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吳國，為了杜氏。陛下……你累了，還是去當太上皇，享享清福吧。”
順德帝鬆了一口氣。
命保住了！
杜家的皇位也保住了！
隨即而來的，是強烈的憤慨和不舍。
憤慨於杜佑謙的強勢和叛逆，不舍手中的權力。
沒有權力的皇帝，甚至還不如富家翁！
所謂的太上皇，不過是敗犬罷了。
但是自己此時此刻，已經無能為力。
隻能期待後世子孫，能隱忍下去，不要再輕易觸犯天師。
天師雖是仙師，可昕兒說過，仙師也有壽限。
一般也隻能活一兩百年。
久一點的，能活四五百年。
杜家皇室，今後要多生！
要努力將血脈繁衍下去！
要讓血脈繁衍到天師壽儘之時！
“是，朕會儘快退位的。天師，對不起！”
杜佑謙轉過身來，語氣淡然“不用說對不起，我理解你。不過你也不用生氣，你們家的皇位，本就是我給你們的。”
順德帝瞪大了眼睛。
“老老實實地，享受你的後半生吧，隻要你彆做多餘的動作，我也不會為難你。你想讓誰繼位？”
順德帝想了想，“周王，可否？”
周王杜樗贇，是他最寵愛的兒子，但不是皇後所出，所以未被立為太子。
杜樗贇性格內向文靜，喜歡看書和獨處，不喜歡熱鬨的場合，對權力沒有野心。
若是由杜樗贇即位，或許在他有生之年，天師不會再行廢立之事。
杜佑謙不置可否，“我無所謂的，隨便誰當皇帝，對我來說都一樣。隻要彆阻撓我變法改革，就是好皇帝。”
“朕明白了。”順德帝苦笑。
真是何苦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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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姵馬不停蹄，飛遁趕路，法力不濟了就奢侈地用靈玉補充，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紅蓮宗。
還好，楚楚師叔沒有閉關，她順利地見到了這位結丹真人。
“拜見真人師叔！”程姵沒有哭，她知道，在同為女人的楚楚師叔麵前，這些小花招沒有半點用處，“姵失敗了，五位同門全部陷落於敵手。”
她將杜佑謙的話轉述一遍，又道“那吳國的百裡天師絕非一般散修，他知識淵博，知曉許多大宗門的機密之事，並且修為高深，手段高超，還有至少一件法寶，或許有著三階的陣法造詣。此人，姵無法力敵，隻能請師叔來主持公道。”
夏楚楚人如其名，看上去神態楚楚，我見猶憐。
若論姿色，其實算不上絕色，可是卻能男女通殺，讓所有的人都見她就心生憐意，想要好好嗬護她。
此時她冷淡地看了程姵一眼，輕聲道“你還有什麼遺言？”
程姵驚恐地抬頭“師叔饒命！”
夏楚楚歎道“你其實已經死了，本座也沒法救你。彆耽誤時間了，你還有什麼遺言？”
程姵根本不信，隻是哭著求饒。
片刻後，一道劍意從她體內勃發，在她驚愕和恍然大悟的眼神中，將她整個人斬成萬千碎片。
夏楚楚早已躲開，沒有被濺到半滴血。
看著程姵的血肉紛紛落下，她皺眉歪著腦袋想了想。
這場麵要是被人看到，必有一副名畫誕生腥風血雨裡的楚楚美人。
“好一個百裡天師……如此淩厲的劍意，怕是連淩霄劍閣的幾位真人，都有所不如。此人不可力敵，就算能殺他，我也得付出不菲的代價，得不償失。還是備上一份厚禮，化敵為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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