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人互相確認兩份公文說的都是同一件事之後。
慕文平一巴掌拍在桌案上。
哈哈哈……
“這下算是鐵證如山啦!”
“老家夥。”
“我看還是按照殿下的意思辦吧。”
“即便不能扳倒鎮北王,至少也能扳倒四皇子。”
“這樣吧。”
“明日早朝由你來將此公文呈報陛下,而我則以軍中舊部送來密報為名,將鎮北王私自募兵的事稟報陛下。”
“如此一來,鎮北王與四皇子暗中合謀,意圖造反之事便順理成章啦。”
言罷。
慕文平得意揚揚地等著長孫安逸答應。
然而。
長孫安逸卻神情嚴肅地搖搖頭。
“不可!”
“為何不可?”
慕文平氣得吹胡子瞪眼。
聞言。
長孫安逸將手中的公文慢慢放在桌案上抬眸看向慕文平。
“你知道陛下為何要設立樞密院與武德司?”
“這我哪知道,我又不是陛下肚子裡的蛔蟲!”
慕文平沒好氣地回應道。
“現今樞密院由太子太傅執掌,其目的就是為了製衡我這個丞相,以及執掌多年的六部。”
“而隻聽命於陛下的武德司,為的就是製衡你這老匹夫的。”
聞言。
慕文平瞬間就要暴走。
“老狐狸你……”
“你先彆生氣,聽我把話說完。”
長孫安逸笑嗬嗬地擺擺手。
哼!
慕文平氣鼓鼓地坐回去後,長孫安逸才又繼續說道。
“當年你親手替陛下解決前太子和幾位親王,單單就憑這一件事陛下都不會留你到今日!”
“我說得對也不對?”
刹那間。
慕文平驚得目瞪口呆。
雖然這些事是公開的秘密,但從來沒有人敢談論此事,更沒有人敢當著他的麵提及。
隻因為這些事關係到陛下盛世明君的聲譽。
但慕文平不得不承認,這些事就像一柄利劍,時時刻刻都懸在他的頭頂,而且還不知道何時就會落下來。
“你說得沒錯。”
說話的同時。
慕文平頹然地坐回原位。
長孫安逸隨即又繼續問道。
“那你知道為何直到今日陛下都沒有這樣做嗎?”
“因為陛下是仁義明主,從不妄殺忠臣良將。”
“錯!大錯特錯!”
“那你說為何?”
“因為你生性耿直心無城府,更重要的一點是,各個軍中皆有你的舊部。”
“我……我……誰說我心無城府了?朝中大事我也知之甚多。”
慕文平不服氣地反駁道。
嗬嗬嗬……
“有沒有城府無關緊要,你隻需要記住一點就行,那些舊部才是你的依仗,否則……”
長孫安逸欲言又止,但慕文平已經明白了其中含義。
下一刻。
長孫安逸又自嘲一笑道。
“其實我與你一樣。”
“倘若不是門生遍及朝野,陛下也早就容不下我了。”
“否則又怎會設立樞密院讓太子太傅來執掌呢。”
“明眼人一看便知……”
“算了。”
“不提也罷。”
長孫安逸擺擺手沒再繼續說下去。
“總之,這些事不能由你我去稟報陛下,即便所有人都看出來是你我授意,你我無論如何也不能承認此事。”
啥?!
“讓我把兄弟們當槍使?這種事情我乾不出來!”
慕文平不假思索地斷然拒絕道。
哎呀!
“隻要你安然無事,你的舊部也不會有事。”
“但若是你身陷囫圇,你的舊部必定無一幸免!”
慕文平先是一怔,隨後點了點頭。
“好吧。”
“我明白了。”
聞言。
長孫安逸暗暗鬆了一口氣。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他最擔心的就是,慕文平忽然腦袋一熱逞匹夫之勇,惹怒陛下降罪於慕家事小,萬一牽連到自家可就麻煩了。
“那明日……”
慕文平謙遜地看著長孫安逸。
“明日早朝時你安排一個心腹之人,將鎮北王私自募兵之事稟報於陛下。”
“而我也安排一個心腹門生,將四皇子在虢縣藏匿軍械甲胄的公文呈上去。”
“另外,我已經安排人,將鎮北王與四皇子密謀造反的消息散播出去,明日一早京城內外便會傳播得到處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