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龍勇者隨手撥開了兩支向著自己的頭部射來的鐵箭,此前尚能稍稍乾擾他的行動的箭對於現在鱗片已經基本覆蓋全身的他來說已然沒了什麼威脅,撞在手臂上隻能“崩”的被彈飛。
他現在是真的弄不清楚這家夥要乾什麼了。
但不管怎麼說,這家夥的每一個動作都很詭異。
不管是最開始用不知道什麼方法偷來的自己的一次覺醒嚇唬自己,還是此前用偷來的冰風暴和明顯遠遠超過這個威力的自己的龍吐息對轟也好。
這家夥的一切行動,都不符合常理!
但是,他的一切行動,都會讓自己吃虧
因為此前劉建設的太多詭異舉動,麵對著這種隻要稍微偏斜手臂就能把氣勢洶洶滑過來的對手一刀兩斷的好時機,半龍勇者卻退縮了。
他後退了三步,甚至還向著側麵躲了一下,舉起來的手臂三番五次想要在對手衝來的時候揮出刀刃,卻始終忘不了上一次大意的時候被一記刻骨銘心的夢幻泡沫劍氣打中的慘痛教訓。
最終,這位三次覺醒的半龍勇者,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劉建設從自己的身前滑走,就連自己臉頰上中了鏈劍一下也不敢還手斬出一刀,哪怕一刀。
甚至於,他連貝洛狄特連續射來的箭矢也不敢伸手去招架,任由那些箭矢在自己的鱗片上崩飛。
他倉皇的躲避著這隻有一次覺醒的對手。
而相對的,他的目光一刻也不敢從這個詭異的家夥身上挪開。
隻要忽視這家夥,就一定會吃大虧
可一支箭打碎冰層的聲音把他從這疑神疑鬼的幻想中拉回了現實。
一支箭,他此前一直沒在意的箭,射穿了冰晶所凝結而成的龍鱗。
這支箭,正死死的咬住他的血肉。
怎麼、可能——
半龍勇者驚詫於自己這身鎧甲怎會被這樣的箭射穿——此前他經曆過許多場戰鬥,許多場戰鬥之中雖然都未曾覺醒到這樣全身鎧甲的龍化程度,但不管怎麼說,這身鎧甲在麵對那些護衛時一點也沒有破損的跡象,現在為什麼會被一箭射透?!
“”
貝洛狄特沉默著再度發出一支箭,全然把手臂的酸痛拋在腦後。
這很簡單。
因為在櫻的幫助下,貝洛在半龍勇者被法雷爾吸引住注意力的時候,所射出的所有箭矢,都是在攻擊一個地方。
那裡是鱗片最為厚重的地方。
那裡是離最為致命的胸口最遠的地方。
那裡是,半龍勇者的腳掌。
正因如此,他根本不會在意這樣的攻擊。
但,冰層固然堅硬,卻具有一種特性;此人雖然厲害,卻有一個缺點。
隻要以恰當的頻率進行持續撞擊,原本堅硬的冰層就會自然瓦解。
他體表的龍鱗和冰層太厚,又因為神器的副作用而喪失了大部分的體感感官。
所以,貝洛狄特可以做到這件事情。
所以,他現在可以射出這支和其他箭不同的箭。
他所射出的最後一支箭,箭杆比起其餘的箭要更加的粗壯,且表麵裹著一層寒霜。
半龍勇者是感受不到寒冷和溫度的。
所以,他乾淨利落的用長尾卷住了箭杆,發力一拔。
箭杆並沒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樣脫離自己的身體,而是在有力的長尾的卷動之下直接碎裂!
這支箭的箭杆是中空且斷開的!
它隻是被冰層封住罷了!
而這層薄弱的冰顯然不能與半龍勇者發出的凍氣和其長尾的力量媲美,自然是一卷之下直接破碎——其箭杆內部的東西,也就這樣一股腦的灌進了半龍勇者腳背上的傷口中。
那是一種有著熒光的淡綠色液體
那是此前,在洞窟之中,貝洛狄特用蟲子的胃囊裝回來的某種生物質
那是能夠輕易腐蝕鐵甲、燒穿石頭的酸液!
在狩獵之中,沒有天敵的酸液蟲將其酸液進化出了如此猛烈的攻擊性,隻有附著有特殊生物蠟質的蟲子的器官才能承受住,而這種酸液還附著有格外猛烈的麻醉性!
在狩獵時,這些酸液蟲就將這些危險的液體,變成直接使獵物喪失反抗能力的麻醉液體!
半龍勇者對於酸液灼燒的疼痛一時之間幾乎無法忍受,但畢竟他也不是沒有承受過這種的痛苦,因此很快就能從這種痛苦之中適應過來,並憤怒的揮起了自己手裡的長刀。
又被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