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著璀璨如同白銀一般的長發的女子正走在街道之上。
在她背後,用一束皮革帶子牢牢的捆住了一柄奇特的長劍——這長劍形狀就猶如一柄巨大而修長的鑽頭般,通體的劍刃呈現出彎曲扭曲的螺旋狀,在護手處收縮成一道直線。
這樣奇特的武器顯然並非普通人所能夠使用的。
而在這個世界之中,是並不存在【奇特的武器威力就越發強大】這種定律的,那些再普通不過的長刀短劍、長槍大斧,就是經過時光和戰爭錘煉出來的最強武器,能夠發揮出最為強大殺傷能力的武器。
當然,這一定律隻適用於普通人類。
有一種人是不會受到這種定律約束的。
——從異世界而來的,拯救世界的戰士。
他們是能夠以手中的刀劍揮出風暴、烈火、寒冰,甚至於切開山川、倒流河水的超凡之人。
其名為勇者。
在惠普城之中,幾乎駐紮著整個三聖聯盟超過三分之一的勇者,因此見到這種身背奇特兵刃的家夥,民眾們自覺的微微離遠了些,寧可多走幾步路,也不願意和這些奇奇怪怪的家夥多接觸。
女子並不以為意。
在她過去的人生之中,這種場景已經見過了許多次了。
直到現在為止,她都還沒有向同伴們報上自己的名字。
當然,這是有原因的。
在知道了這個世界上有著大量來自於異界的人之後,她就特彆留了個心眼,而其後的事情果然更如其所預料的那樣——自稱曾經與許多位偵探小說之中的名偵探交過手的偵探、自稱來自於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戰場上的政委,以及自稱來自於現實世界的幾個‘前輩’。
從那位約翰·法雷爾的話語之中,女子聽到了對於那樣原本隻是普通人的家夥來說絕對不可能接觸到的秘密,被那樣以一種輕鬆、甚至於是近乎玩笑的語氣講出來。
“啊,差不多如此。有點像是英靈召喚嘛、什麼第三法靈魂物質化之類的”
他講解勇者們來到這個世界的秘密時的這句話,差點讓女子拔出劍來。
這句玩笑話差點讓她的心臟都停跳了。
【降靈儀式·英靈召喚】雖然對於有名的魔術師們來說並不是什麼秘密,但後麵的那句話可就真的讓她血都涼了半截,當真就是‘揭開六片頂陽骨,一桶雪水澆下來’。僅僅是知道第三魔法的名字和本質,就已經足夠讓人感到驚悚了。
這麼說來,難道就連自己原本所在的世界,都是這家夥所看過的某本書之中描繪的故事嗎?
不,不能這麼想,這麼想的話隻會把自己逼到無路可走的絕境之中。
恐怕隻是巧合,恰好有著某種較為相似的雷同之處
原本,女子是這麼想著的。
但,經過了這麼幾天,當她真的徹底的接受了,這裡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甚至於是一個完全不同的【維度】【宇宙】之後,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忽的湧上心頭。
她體內那密密麻麻遍布全身、深深刻入血肉之中、滲入骨髓之內的那些紋路已經完全消失。
這具身體就像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人類的血肉之軀。
即便已經失去了所有的魔術、甚至於靈感也喪失了,但女子憑借直覺,還是能夠判斷出就連深深的刻在自己靈魂深處的所謂‘使命’和‘術式’,也不複存在。
換句話來說,她已經完全的獲得了自由。
沒有使命、沒有命運、沒有過去、隻有現在與未來。
她在做出這個判斷之後,雙腿發軟的抵著自己的房門,死死的把自己鎖在房間之內,麵上露出似哭似笑的複雜神情,她咧開了嘴,不由自主的發出笑聲,但卻又垂下了眼,不由自主的流出淚水,麵部的肌肉幾乎痙攣,那僵硬的手指死死的抓住自己的裙擺。
這是真正的【自由】。
與幼年時,被沉默寡言的父親從城堡之中帶走不同。
與幼年時,感受到的那個儀式被摧毀而來的如釋重負不同。
因為她終究還是背負著那個姓氏的血液,那些為了追求終極的秘密而瘋魔的魔術師們的血液,那終究令她不能回到正常人類的生活的【神秘】依舊流淌在她的血管之中,她還是具備被作為祭品,重現三百年前的【冬之聖女】的奇跡的可能性。
但在這個時候,她完全的自由了。
她可以依照自己的意願生活下去,她可以完全的摒棄那些並非她主動選擇的神秘,她再也不用擔心自己會迎來作為小型的萬能許願機的啟動基質而死去的命運。
女子的姓氏已經沒有必要存在了。
因為在這個世界,並不存在那樣扭曲的家族和族人。
女子的稱號也無存在的必要。
因為在這個世界,她的一切都是嶄新開始的。
最終的最終,作為擺脫這一切的代價,女子也失去了自己的父母、自己所留下過痕跡的一切。
世事本就不會有十全十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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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她所留下的,也不過隻有父母給予她的名字illyasvi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