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
“鼎鼎大名啊勇者阿斯塔爾。”
勇者亞特特如此說道。
亞特特是去看過那個現場的。
儘管以普通人類的身體素質的水準來說,能在那麼短的瞬間造成如此劇烈的場地破壞痕跡是相當駭人的,但亞特特自問也並非做不到這一點。在腳底不斷的製造爆炸促使地麵自我塌陷這種手段不提,哪怕純粹以能量增幅肉身,再給他一些進步的時間和空間,隻要讓他觸碰到神器第三次突破的領域邊緣,亞特特自信也可以取得達成這一壯舉的力量。
像是方才那位冒險家那樣的強者第一時間注意到的是那個現場背後蘊含著的力量和高超技巧,但像是街頭巷尾的賣水果的小販、鞣製皮革的工匠、給冒險家們地圖的製圖師老板這些並不需要直接麵對殘酷的戰鬥的人們,所注意到的就隻有那位黑甲勇者從驚馬之下救下了一條街的人的這個事實。
他並沒有因為有人造成踩踏就棄之不顧,也沒有因為老人拿不出什麼像樣的酬謝就置之不理,那披著黑甲的勇者隻是平等的救下了自己所能救下的每個人,甚至就連那頭馱馬也並未當場死亡——吃了一摔之後,馱馬暈厥過去,但除了一些擦傷之外,它竟然一根骨頭都沒折斷。
能空手粉碎岩石的強者當然不會是傷不到它,那就隻能是勇者刻意為之。
一時之間,就連馬主人都在到處訴說著這位勇者的好心腸。
維克城本就人多嘴雜,一時之間,“勇者阿斯塔爾”“黑甲勇者”的大名傳唱甚廣,連本來遭遇魔物之後一番苦戰才取勝、不得不在城郊鄉下修養一些時日的亞特特都聽說了這個名號。
他一開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蓋因他所認識的勇者阿斯塔爾是米莎·阿斯塔爾,而後者已然喪生在那黑暗幽邃深不見底的極淵當中
直到他聽到了勇者阿斯塔爾自稱的全名。
約拿·法雷爾·阿斯塔爾。
啊啊,原來是你啊。
單是從他人的描述上來看,法雷爾沒有想象中的那樣消沉下去——這是好事。他甚至大大超出了亞特特的意料,轉而開始真的在幫助自己沿途所遇到的人
那種仿佛陽光一樣、毫無偏見的將溫暖灑向周遭一切的行為,讓亞特特久違的感到了某種出乎靈魂、誌向和信仰得到饋贈的溫暖。
也正是因為如此,當勇者阿斯塔爾穿過一條街道之後,看到站在這條窄窄的巷道的儘頭矗立著的身背長棍的勇者夥伴時,後者熱情依舊的打了個招呼。
“這裡這裡!”
“法雷爾!”
亞特特眼中,那個背著落日的光暈穿過人群走來的黑發男子失卻了往日常有的那點稚嫩,那點天真,即便麵容其實隻是稍有削瘦,但其身上的氣質已然是天差地彆,披著金色陽光有如披著一件鬥篷般走來的勇者阿斯塔爾的鎧甲邊緣被鍍上一層純金,令得亞特特都不由得稍稍眯眼,漆黑的鎧甲更像是吸收了所有的光亮,隻給人幽邃深沉的寧靜之感。
啊啊,原來如此。
這就是“勇者阿斯塔爾”啊。
卻也不必再多說什麼、卻也不必再多做什麼,除了一個熱烈的擁抱、一個爽朗的笑容之外,亞特特再無有任何需要多給予法雷爾的東西。
哪怕其實我們相識也並非很久,不過男人的情誼總是如此,在戰鬥之中心靈碰撞的瞬間,就可以迸發出沉澱數十年、直至自己生命的儘頭也依然閃閃發光的友誼光輝。
曾幾何時,在過去的勇者夥伴之中,與那些極儘狂妄、肆意放縱、依仗武力胡作非為的所謂“勇者”們不歡而散時,也唯有那位衣衫點點墨痕、作為百相爵士塔尼維特·賽爾斯唯一可以容忍的所謂“軟弱者”的副隊長蠍,曾經將一壺酒遞給自己。
那其實也並非是酒,不過是神器能力所【繪出】的不真實之物,但在其神器能力那顛倒夢想與虛幻、化假為真的強大力量麵前,不論觸感還是氣味,都與真正的醇酒並無差彆。
隻是飲入喉中之後,那藏在“墨”中的意念也就傳了出來。
喝下那口酒的瞬間,蠍就已經知道了自己這個“軟弱者”起了想要離開目前這支隊伍的心思、並且還打算付諸行動了吧?
他並沒有多說什麼,隻不過那些墨痕變作了一首小令。
“聽風過雲間,雨灑荒郊月。
醉年時光掃,酒中日月微。
天地易更變”
最後一句,隻落在他的喉中,沒能到達耳朵,就化為了一縷墨痕。
意識回到當下的現在,亞特特則隻是露出他那爽朗的笑容。
“大家可都很想你——”
“薩爾桑說,等你回去可要好好的‘疼愛’你一下來著——”
饒是勇者阿斯塔爾這樣堪稱完美的勇者典範的家夥,聽聞此句之後,也不由得露出了一個苦笑,背後幾乎流下冷汗來——但這還不是最刺激他的地方。
真正刺激的是接下來的那句話。
“政委大姐頭也這麼說了。”
汗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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