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五點,趙振國還在醫院長椅上打盹兒,吳老頭來了,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眼睛裡還有紅血絲,整個人看起來又疲憊又亢奮。
趙振國揉了揉眼睛,站起來迎了上去,“乾爹?你怎麼來了?”
吳老頭停下腳步,古怪地四處張望,可走廊上除了自己就是這個後生仔,沒彆人了。
他指著自己的鼻子問“你…你不會是叫我吧?”
“乾爹您這話說的,你不想認我?我回頭告訴我乾娘去…”
老吳頭一激靈,乾娘?不會是竹茹吧?難怪老婆子激他救人呢。這老太太,直接說是自己乾兒媳婦不行麼?非要兜這麼大圈子?
這個美麗的誤會,確實是趙振國有意為之,相信美麗的乾娘不會揭穿他的吧。
“乾…乾兒子…我我不找她,我找你媳婦兒,你把竹茹叫來,我要給她露一手!”
趙振國見老頭對自己乾爹的叫法接受度良好,並沒有反駁的意思,就一口一個乾爹喊著,越喊越順嘴,喊得吳老頭受用的很。
很久之後,老吳頭才知道自己被這小子坑了。
不過也是因為這個誤會,自己跟竹茹才能再續前緣,不至於老死不相往來。
老吳頭一宿沒睡,把城裡大大小小的中藥鋪子翻了個底朝天,配出了他想要的藥,殺到醫院,準備給老太太露一手。
結果老太太壓根沒出麵,派秦醫生來轉達她的話“誰愛看啊,我才不看。誰知道看了他會不會訛上我,說我偷師。中醫就是因為有他這樣的人存在,才會沒辦法發揚光大。讓他記得他說過的話,打過的賭就行。”
吳老頭氣到跳腳,卻拿老太太一點辦法都沒有,這就是他的克星。
不過也確實如老太太所言,除了小護士,吳老頭把其他人都趕走了,據說連小護士都需要蒙上眼睛。
……
第二天下午,老太太準備坐飛機趕回京市,同行的還有王新軍。
臨行前她交代趙振國,老吳頭對吃的不講究,就是愛酒,用酒吊著他,讓他多留幾天。
這要求,對趙振國來說,太簡單了。
趙振國把寫著金礦脈地址的紙條遞給了王新軍,再次表示了感謝。
王新軍收下紙條,讓趙振國好好照顧家裡人。
年後他準備牽頭組織個科考隊,到時候會找趙振國當向導。
趙振國點點頭,一切都在不言中。
對於趙振國認乾媽乾爹的行為,王新軍表示,乾得漂亮,這小老弟太有才了!
不過,他能不能趁機認個乾閨女?王家三代都沒女娃娃,搞得王老爺子出去見到彆人的女娃娃,都想搶。
嗯,這個事情回京市,可以跟老父親商議商議。
另一邊。
一口鹿血酒下肚,吳老頭覺得這哪是乾兒子啊,這必須是親兒子。
什麼?親兒子拿出三瓶酒留小老頭在這裡過年?
可以,相當可以。反正也沒家了,在哪兒過年不是過年,有酒就行。
不用去京市了,趙振國準備回趟村裡。
過年不欠債,欠債不過年。
有人,可欠著他的債呢,得還,得拿命還!
——
兩天前,
王大海帶著幾個民兵在在山腳下的一個廢棄洞穴裡,找到了那個疑似縱火的人。
不過他們來晚了,那人衣衫襤褸,身體上布滿了深淺不一的牙印和抓痕,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得虧是臘月,要不然該臭了。
“咦,這不是泥鰍嗎?我表哥他們村上的。天天不乾正事,遊手好閒,手腳也不乾淨,我聽說他因為偷東西被判了幾年,在勞改農場呢,咋會在這兒?”
同行的民兵大牛一眼就認出了他。
“他跟振國哥有仇?”王大海問道。
大牛撓了撓頭,泥鰍跟振國哥應該都不認識,咋會來點他家房子?偷個錢至於麼?
王大海覺得對不起振國哥,他太沒用了,要是他動作再快點,逮個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