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日你先人!臥槽你祖宗,狗日的,彆讓我知道誰乾的,老子弄死你!”
趙建國跌跌撞撞地衝進宋婉清的病房,“清清!清清!”他呼喊著,聲音中帶著顫抖和絕望,但病房裡空蕩蕩的,沒有人,隻有冰冷的床鋪和散落的醫療用品。
他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人呢?媳婦兒人呢?
不會吧
趙建國猛地轉身,衝出病房,向樓下跑去。
跑到樓梯口,被一個人攔住了去路。
是小護士,她懷裡還抱著自己女兒,女兒睡著了,小臉上還掛著淚痕。
趙建國的目光瞬間鎖定在小護士身上,聲音沙啞而急切“我媳婦兒呢?我媳婦兒怎麼樣?不會是在樓下”
太平間三個字在他嘴裡打轉,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小護士紅著眼圈,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她顫抖著聲音回答“人……人救回來了,現在正在手術室進行手術。”她的眼神有些躲閃,似乎有什麼話難以啟齒。
趙建國注意到小護士的異樣,追問“她到底怎麼了?你給我說實話!”
小護士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沒事,人救回來了,就是斷了兩根肋骨。”
趙同誌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她沒敢說實話。剛李醫生在急救的時候,不小心……摁斷了宋同誌的兩根肋骨,現在正在做手術。
小護士發現趙振國哭了,眼角滑落下一滴晶瑩的淚珠,沿著臉頰緩緩流淌。
她想要開口安慰這個男人,趙振國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他背過身去,用衣袖抹了抹眼淚,用顫抖的聲音說“小同誌,謝謝你,謝謝你,人活著,還活著,活著就好”
小護士又不敢開口了,這事情說起來她也有責任,要不是她鬨肚子,怎麼會
走廊上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宋明亮扶著裹了小腳走不快的宋母也趕到樓上。
聽小護士說完事情經過,宋明亮還算鎮定,但宋母身體猛地搖晃了幾下,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差點昏倒在地。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門開了,宋婉清被醫護人員推了出來。宋母看見裹成粽子一樣、麵目全非的女兒,嗷了一嗓子,直接厥了過去,進了搶救室。
剛出來一個,又進去一個
宋明亮衝上來就開始廝打趙振國,“趙振國,你個王八蛋!你到底招惹了什麼人?我姐先是被燒傷,現在又是差點被人勒死,還……還斷了肋骨!你到底能不能保護好她?”
趙振國沒還手,隻是躲,但即便如此,還是擾亂了病房的秩序,被李醫生教育了一頓。
可就算這樣,宋明亮還是不肯消停,最後,還是劉和平出麵,攔下了宋明亮。
劉和平問宋明亮,你到底想乾什麼?
其實他也不知道。
真是趙振國攪得他家天翻地覆的嗎?趙振國是罪魁禍首麼?
宋明亮知道不是的,可是,他必須找個人來恨,不然,他滿腔的憤慨和無能為力要往哪裡發泄呢。
如果沒有趙振國,家裡會是什麼樣子?他不知道。
這年代也沒監控,劉和平和小孫做了半夜筆錄,除了小護士喝的水裡疑似被人下了巴豆,並沒有其他發現。
趙振國覺得自己需要做點什麼,如果再不做點什麼,他會憋瘋的。他也想守在醫院,可宋明亮一看見他就啄,活像隻炸毛的鬥雞,實在是沒法待下去。
權衡之下,他準備去趟張家,看看會不會有什麼線索。
劉和平看出趙振國情緒不太對,怕這個敢殺人的狠人惹事,但他也明白攔是攔不住的。
於是把小孫拉到角落裡,交代他跟趙振國走一趟。
一來,幫趙振國壓壓陣,彆讓他衝動;二來,跟著他說不定真能挖出點什麼線索來。
——
年二十九,上墳請祖上大供的日子。
張慧慧她娘臉拉得老長,這閨女懶死算了,不知道今天家裡有多忙嗎?睡睡睡,懶死算了。不起來幫忙做早飯都算了,都開始做貢菜了,還不起來。
掀開張慧慧的被子,張大娘發現她蜷縮成一團,渾身戰栗,連牙齒都在發抖。
“呀,慧慧,你這是咋了?”
張慧慧一開口,“yue……”
她吐了一地,把胃裡吐了個乾乾淨淨,連黃疸水都吐出來了。
昨天還好好的,怎麼今天就成這樣了?
慧慧明顯不太對勁,情緒不對勁,身體不對勁。
熬了碗薑湯灌下去,可是灌什麼吐什麼,根本灌不下去。人燒得迷迷糊糊,滿嘴胡話。
張慧慧她奶說,這是鬼上身了…
…
兩人到張家的時候,張父張母正在吵吵。
張大娘想聽婆婆的,請個神婆上門做法,張老爹說那是封建迷信,要不得。
看見趙振國帶著一個大簷帽來了,兩人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聽見趙振國的聲音,張慧慧披著衣服,光著腳跑了出來,一臉喜氣洋洋地打著招呼,“欸,振國哥,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