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苦,壓在心裡久了,人就病了。
容音的一步步逼近,讓本已經準備大戰的記者們,落荒而逃。
沒有親人牽掛,獨身一人的絕望者,是敢於奔命的存在!
眨眼間,剛還熙熙攘攘的走廊,瞬間空無一人。
就連那預計上來維持秩序的保安,也走的一乾二淨。
狹長的走廊上,隻有一瘦弱的身影,孤寂而立。
容音看了許久,久到周澤都沉不住氣的時候,她才動了。
她抬手擦乾淚水,神色如常地走回靈堂。
目光,落在正中間的照片上,容音一邊走,一邊懷念著
“以前,我媽總說,世上多是欺善怕惡的人。像我這樣性子和善的,沒了父母的庇護,以後也不知道會過什麼樣的日子。”
“所以,她總是盼著我性子剛強一些,哪怕隻有她的十分之一,也是好的。”
容音點燃三支香,靜靜插在遺像前的香爐中,才繼續
“可我從沒有聽過她的話。我總相信,好人有好報。”
“周叔叔,現在看來,我錯了。”
“你瞧,我不過就是凶狠了一點,那些恨不能將我嚼碎了吞進肚子裡的惡人,就退縮了。”
容音靠在容玫的遺像旁,席地而坐,低低笑了一聲“他們怕了,多可笑啊。”
側頭,看著身側的照片,容音好像靠在母親的身旁,她的目光逐漸悠遠縹緲
“媽,我錯了,我該聽你的話……”
台下,周澤聽著,暗暗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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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澤試圖勸容音冷靜些。
可那些張口就能說出的勸慰,卻像是千斤重,重的他說不出口。
二十歲的女孩,經曆著世間黑暗,他有的,也隻剩下心疼。
一縷陽光傾斜而入,金色的光輝灑在容音的身上,卻沒有一絲溫度。
謝時謹踏入靈堂,入目,是陽光下已經花葉枯敗的向日葵。
謝時謹一步步朝著容音靠近,對方的眼神卻一動不動。
“她怎麼了?”
難得有人來祭拜,哪怕是他不待見的謝時謹,周澤也忍不住多嘴“這孩子,是受了刺激。”
周澤將剛才的經過,一一敘說。
聽完,謝時謹的喉嚨裡溢出輕笑“她總算長出刺了。”
周澤急了“謝時謹,你怎麼說話呢?”
謝時謹的目光幽幽,直視著周澤“不是嗎?”
“她落魄至今,要是還如以前那般純善,你覺得,她還能撐多久?”
“難不成周律師能庇護她一輩子嗎?”
“你能嗎?”
簡單三個字,讓周澤無話可說。
縱然他有心庇護,但麵對整個臨城的大小勢力,他做不到。
想起什麼,周澤的神色肅穆幾分“容玫女士葬禮的具體流程,隻有我和你們謝家人知道。”
“為什麼那些記者會這麼清楚?”
縱然消息靈通,也做不到這麼精準,精準到殯儀館的靈堂!
“你說,是不是你們謝家人故意泄露出去的?”
聞言,容音的眼眸倏然動了動,直直盯著謝時謹,語氣淡然,卻透著無儘的冷意
“我也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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