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音醒來的時候,鼻腔都是刺鼻的消毒水味。
入目是一片白,剛撐著胳膊起身,秦霽安的臉出現在身側,急忙扶起了她,眼底滿是焦急。
“沒事吧?”
“小姐,你還好嗎?”
隨即是秦媽和周澤。
容音愣住,才意識到自己在病房,猛地回想起什麼,掀開被子就要下地“謝時瑾呢?”
她的聲音帶著慌亂。
一時間。
病房陷入沉默。
秦霽安攔住了她,臉上浮現痛苦“容音,時瑾的事情,是沒辦法……凶手已經伏法,你……你還年輕。”
“不可能。”
容音想也不想否認,她根本不相信,不相信謝時瑾已經死了。
不可能的。
他怎麼會……
“我要見他。”
這兩天,她已經接二連三遭遇打擊,此刻單薄的身體搖搖欲墜,死死地握著床扶,眼白爬上無數紅色血絲。
“小姐,謝家已經開始準備葬禮,夫人被帶去了警察局問話,這一切,都是意外,誰也不想……”
秦媽的臉上掛滿了無奈,對上秦霽安的視線,想安慰,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少爺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
如今這樣的結果,確實很難讓人接受。
“容音,我和時瑾也算一起長大,我知道,他一定不希望,你因為他的……他的事情萎靡不振。”
“聽我一句,你還年輕,謝時瑾……隻是停留在他歲月最好的時候。”
“秦霽安,我不相信。”
容音死咬著下唇,死死地盯著眼前男人,一字一頓,仿佛泣血“我不相信!”
禍害遺千年。
“我要見他,哪怕是屍體,哪怕是骨灰,我也要看到,我要親眼看到,不然……我不相信!”
容音紅著眼,作勢要下地,鞋都沒有穿,光著腳朝外走。
媽媽死了。
爸爸失蹤了。
謝時瑾也不見了……
好像這一刻,她被全世界拋棄。
謝時瑾,你不能死。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容音。”
秦霽安見狀,肅著臉扯住了她的胳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容音,我帶你去見,但是就算是見到了又怎麼樣?謝時瑾可以死而複生嗎?”
“而且,你現在沒有權利消沉……”
秦霽安欲言又止,看向周澤。
周澤抿唇,雖然有些不忍,卻還是上前,幫腔道“容音,你母親的案子有反轉了,出現了關鍵性的證據……或許,可以證明你母親無罪。”
身體狠狠地震了一下。
容音難以置信對上周澤的視線。
“是真的,網上突然爆出了一些證據,是當初我們怎麼都找不到的,這些證據,都是翻案的關鍵……容家的產業,或許,可以回來……”
周澤覺得現在說這些非常殘忍。
畢竟容玫都已經死了……
而容音的臉,如霜白凜冽。
……
謝時瑾的葬禮辦的很簡單。
梁佩涉嫌謀殺進了警察局,48小時後因為證據不足又被保釋,卻錯過了兒子的葬禮,她將這一切怪到了謝振南的身上,兩人在靈堂上大打出手,鬨得很難看。
而秦媽,將謝時瑾的遺物交給了容音。
“老爺說都燒了,但是我覺得,小姐你或許會……舍不得。”
謝時瑾的東西不多。
明明是謝家唯一的孩子,但是房間簡單,除了資料就是筆記,想起來,他的前十幾年,其實過的很自律壓抑。
沒有課外活動,日複一日的各類專業課的學習,哪怕是高燒骨折都不能停。
各類外語,馬術,高爾夫,鑒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