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秦如召依舊堅守在薑來家門口。
他的雙眼布滿血絲,眼神中滿是疲憊,身軀也在微微搖晃,已然困乏到了極點。
他坐在那石墩上,背微微佝僂著,全身的力氣都被這無儘的困意抽離。
腦袋不受控製地隨著困意一點一點地晃動z
他的父母讓他早點回家休息。
秦如召隻是無力地擺了擺手,拒絕了。
此時要是回家沉沉睡去,晚上必定會精力過剩難以成眠,次日的公務又怎能允許他有絲毫差池?
他決不能因一時的貪睡而耽誤了陛下的事。
況且,在這薑來家門口,即便隻是默默守候,於他而言,也是與心上人更近了一步,讓他倍感慰藉。
薑來為了趕製那件錦袍,日夜操勞,不知熬過了多少個孤寂漫長的夜晚。
那錦袍之上,一針一線皆凝聚著她的心血。
繡著的不僅是犧牲將士的英名,更是她對自己的一片赤誠心意。
想到此處,秦如召的手緩緩地撫上那件錦袍,指尖輕輕摩挲著那一個個名字。
巷子裡傳來的嘈雜聲,他隻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直至李承乾與齊先生在一眾鄉親的簇擁下,浩浩蕩蕩地出現在他的眼前。
秦如召這才猛地驚醒,匆忙站起身來,慌亂之中雙手抱拳行禮,聲音帶著幾分驚訝“陛下,齊太師,你們怎麼來了?”
李承乾抬眼望去,目光落在秦如召的額頭上,不禁微微皺眉,滿是心疼,輕聲喚道“過來。”
秦如召不敢有絲毫怠慢,低著頭,腳步略顯踉蹌地走到李承乾麵前。
李承乾緩緩伸出手,輕輕貼上秦如召的臉頰,那觸感冰冰涼涼,讓他心頭一緊。
隨即,他的目光又落在秦如召額頭上那帶著烏青血印之處,聲音低沉地問道“昨晚一晚上沒睡吧?”
秦如召默默點頭,低聲應道“是,陛下!”
李承乾又關切地問“疼嗎?”
秦如召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堅定地回答“不疼,陛下。”
李承乾微微一怔,反問道“不疼?”
說罷,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在那血印上重重一按,再次問道“疼嗎?”
秦如召緊咬牙關,額頭上青筋暴起,卻仍倔強地回道“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