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剩下最後一個囚犯還在負隅頑抗,江清鑒把通了電的警棍往他後腰上一戳,那人渾身一抽硬邦邦地摔到地上。
其他獄警鬆了口氣,摸出手銬給他拷上,然後就累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摸出一根卷煙點上,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抽。
“fck,這群傻逼淨知道給我增加工作量!”
剛趕過來的獄警忙著把倒了一地的囚犯拖到禁閉室裡關著,關不下就塞回囚室裡。
江清鑒找了個聞不到煙味的上風口,靠在旁邊囚室的鐵欄上休息,眉宇間是化不開的疲倦。
他已經將近30個小時沒合眼了。
煙鬼還能抽根提提神,不抽煙的人疲憊時隻能靠身體硬撐。
江清鑒深吸了口氣,轉頭看向抽煙的獄警,“發生什麼了,怎麼會突然暴亂?”
就在一個多小時前,他突然收到通訊頻道裡的緊急呼叫,e區發生大規模犯人暴動,召集附近的獄警立即前往支援。
到了地方之後,江清鑒才親眼見到了暴亂現場。
囚犯們都跟瘋了似的,圍著最中間的兩三個獄警,拿著牙刷、勺子之類的東西往他們身上招呼。
獄警裝備再好也是雙拳難敵四手,還有倒黴蛋乾脆武器都被搶走了,被自己的警棍悶了一棍放倒在地上。
要不是援軍來的及時,說不定已經被打死了。
“誰知道,”獄警惡狠狠地抽了一口煙,“他們本來就有神經病。”
“啊——”旁邊拖囚犯的獄警尖叫了一聲,往旁邊跳了好幾步,他手指有些顫抖地指著地麵上那個囚犯,“他,他死了!”
江清鑒走上前探了探頸動脈,沒有任何搏動,嘴唇呈現反常的櫻桃紅色。
不是死於剛才混亂的鬥毆,而是一氧化碳中毒死的。
開闊而且聚集著幾十人的場所,隻有他一個人一氧化碳中毒。
他到底是死在哪個充滿一氧化碳的房間裡?
江清鑒順手把旁邊的囚犯都觀察了一遍,死亡者的數量居然有十三人之巨,而且死因和死狀各不相同,但死亡時間都在近一小時之間。
恐怕e區的囚犯也是被“病毒”恐怖的傳播速度嚇到,才會拚死一搏和獄警發生肢體衝突。
就好像他們這裡不是監獄,而是連通了無數個凶案現場的異次元空間。
當空間交疊的時候,他們既處於迪斯監獄中,也處在那個十死無生的凶案現場裡。
通訊器尖銳地“嗶嗶”響著,接通之後傳來年輕獄警焦急的聲音,“江,你那個情人也得病了!”
“現在怎麼辦,我們是把他帶到醫務室還是……”
他的話沒說完,但江清鑒知道是什麼意思。
反正得了瘋病的沒有一個能活下來,有時候為了省事他們會直接處理掉還沒完全死透的囚犯。
“報點,”江清鑒的語氣穩得沒有任何起伏,“我立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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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雙眼緊閉著,麵色異常慘白,涔涔冷汗從額頭順著臉頰流下,鬆散紮著的半長黑發此刻完全散開了,和著血濕淋淋地貼著後頸的皮膚。
牙關無法閉合似的開著一條縫,嘴唇血色儘失,灰敗地泛著白,時不時不由自主地顫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