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條命被彆人捏在手裡,韓臨沒有一絲緊張或者慌亂,那雙視人如塵土漠然眸子此刻盛著他的倒影,沒有沾染上任何溫度和感情。
“你決定殺了他嗎?”
“你知道,他隻是一個普通人,是我沒有做過任何惡的身體。”
“你的身體,說得有夠理直氣壯的。”梁再冰嘲諷地挑挑眉毛,“不過是惡心的寄生蟲而已。”
韓臨這麼說,無非是想要動搖他的想法。
如果真的因為他的話而猶豫不決,和肖思嘉並排躺在一起的就是自己了。
在韓臨眼裡,自己大概是嘴上說說隻要自己活著管誰去死,實際上順手能救就救的爛好人。
這次副本的設置也隱約有針對他性格下套的意思,扮演的警察角色不僅要遵守法律,還要以最公正的態度維護法律,浸入式的角色扮演無形中加重了他的道德枷鎖。
所有聲音都在告訴他,你不應該低劣地為了自己的生存,剝奪另一個人的生命。
但是他有選擇嗎?最值得殺千刀的不應該是設出這種零和博弈遊戲,逼著玩家自相殘殺的係統嗎?
“我會的,”剛張口時聲音有些生澀,但吐出第一個字之後,後麵的字句都無比順暢,“隻要我能活下去,我什麼都會做。”
還有人在等自己回家。
還有人在等自己帶他們回家。
怨骨以斜向上的角度,刀刃形狀的傘頭隔著皮膚和血肉抵在那顆和韓臨同頻跳動的心臟上,隻需要深入幾寸,就會徹底停跳。
生命是脆弱的琉璃盞,他一直都知道。
黎川依然在發抖,卻好像放棄了一般,沒有哭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捂在口鼻上的手能感受到他漸涼的鼻息,像是瀕死的小動物。
灰暗死氣的地下室,地板上剛剛死去的人,角落裡的惡靈和他影子裡的鬼,挾持著他的瘋子和身邊的兩個鬼嬰。
滿是妖魔鬼怪的世界,隻有他是最純白無辜的人。
越感到動搖,梁再冰表露的外的神情就越冰冷。
他像是瞄準獵物的毒蛇那樣,死死盯住韓臨。
在他即將用力刺入心臟的時候,卻忽然在韓臨臉上捕捉到一分若有似無的笑。
大腦空了一瞬又如開閘洪水一樣湧入難以分辨的龐雜信息。
惡報的空間並沒有搞錯,他確實在114衣櫃下的地下室裡殺了人,隻不過來報應他的是寄宿在黎川身上的惡鬼而已。
以及,韓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現在這一刻。
梁再冰近乎魔怔地相信這一點,韓臨引導自己怨恨他,然後毫無負擔地用刀刺穿跳動的心臟。
韓臨無法殺死自己,就想借用他的手。
他好像打破了宿命,卻又踏上了新的規劃好的既定道路,無法改變。
“你想死嗎?”
韓臨沒有回應。
“你不用做多餘的事情,你死我活的情況下,無論麵對的是誰,我都隻會選自己活。”
梁再冰以為自己表現得很冷酷,但十一看到他的下唇在顫抖。
“不,隻是因為我想。”韓臨毫不遲疑地否定了這一猜想,“我喜歡你的眼睛,喜歡你被折磨發出的聲音,喜歡看你絕望迷茫的表情,這個理由夠充分嗎?”
他的語氣平靜地掀不起一絲波瀾,帶著墳墓裡的腐朽死氣,聽不出一點興奮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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