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淳兒心中閃過警覺,為了以防萬一,她決定還是扮好木訥姑娘的人設。這次,她主動將書遞給了他。
殷淩霄一怔,指尖摩挲了下關節,伸手接過了書。
書上沾著她獨特的霜雪香氣,殷淩霄恍惚了一下才翻開書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殷淩霄頓了頓,問道“你在看……佛經?”
“是的,”傅淳兒點頭“世間險惡,我已打算皈依我佛。”
說著,雙手合十,做出虔誠的模樣。
然後,她滿意地在殷淩霄臉上看到一絲愕然,趁機拿回書轉身就跑。
等殷淩霄回到天字班時,眼睛裡閃過不易察覺的笑意,輕聲呢喃了一句小騙子。
方覺夏一直趴在窗戶上往外看,終於鬆了口氣,見殷淩霄回來後他湊上前去“殷兄,剛才真是嚇我一跳,我還以為小淳兒得罪你了呢。”
殷淩霄聽到這話,唇角冷冷地壓了下去“她有名字。”
方覺夏愣住了“啊?”
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殷兄的意思是讓自己以後叫小淳兒大名。
……可是為什麼啊?
難道,殷兄還是討厭小淳兒,不希望自己和她親近嗎?
“好吧,”方覺夏是個逆來順受的,他噘著嘴,轉移話題道,“對了,書院過幾天組織遊湖,你們去嗎?”
說是遊湖,其實主要是采蓮比賽。
七月初七是大夏朝百姓最熱鬨的節日之一,當天人們會結伴蕩舟於湖,以蓮為注,贏得彩頭。蕩舟需要男女配合,由男子劃舟,女子采蓮,兩個時辰內采到的蓮蓬數量越多、質量越好的一艘船,會成為本屆的采蓮王,彩頭是五十兩白銀。
期間,亦有姑娘們采來蓮子,裝入親手繡好的荷包中,送給心愛的男子,表達相思愛慕之意。雖然明麵上都是送給定下婚約的未婚夫、或者已經成婚的夫君,但私底下悄悄送給一見鐘情的郎君,也無傷大雅。
張寂塵這種劃船不靠槳,全靠浪的人,對這種活動天然不感興趣,讓他劃也劃不動。
而殷淩霄這種寬肩腿長力氣大的少將軍,讓他給姑娘劃船也是屈才了,何況他本身也沒興趣。
方覺夏有些失望地歎了口氣“行吧,你們都不去,小淳——啊不是,反正仙女妹妹要去,我肯定是要去的。”
張寂塵笑了一聲“你能劃動兩個時辰的船?”
方覺夏癟嘴“怎麼你和仙女妹妹說的話一樣啊,她也說我劃不動,我不管,為了采蓮節我都練了一個月了,到時候仙女妹妹的荷包一定會歸我!”
張寂塵‘嘖嘖’兩聲,不忍直視“淩霄,你還是繼續讓他叫那什麼小淳兒吧,一口一個仙女妹妹我快瘋了,還有那荷包也是能輕易要的嗎,小心那醜女賴上你,非要嫁給你啊……”
張寂塵不經意偏過頭,卻發現殷淩霄的臉色更沉了,對上他冰冷的視線後,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我,說錯話了?”
殷淩霄薄唇吐出一個字“滾。”
“……”
方覺夏看著張寂塵麻溜滾出去的背影,無情地大聲嘲笑道“哈哈哈,殷兄,你看他滾得多標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