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看得有些呆的雲霜眨了眨眼。
她原本以為,江嘯是要以夏州總兵的名頭當說客,讓陳夫子多給他們一次機會。
卻沒想到,江嘯竟是一副跟陳夫子很是熟悉的樣子!
江嘯淡聲道“是有些忙碌,實不相瞞,我今兒過來不是為了探望先生,聽聞今日是先生的私塾招生收徒的日子,其中有兩個孩子,我比較在意。”
陳夫子微愣,似是察覺到了什麼,抬眸看向站在江嘯身後的雲霜,以及跟在她身旁的兩個孩子,不由得訝異道“你說在意的孩子,莫非是這兩個孩子,他們不會是你的……”
威廷竟然說有兩個在意的孩子,簡直是陳夫子這一年來聽過的最讓他震驚的事情。
自從江侯爺和尤夫人相繼去世後,威廷就向來孑然一身,能出現在他嘴裡的人本來就少,更彆說是他親口承認在意的人了!
江嘯靜默片刻,沉聲道“不是。隻是,陳夫子先前與我說,你收徒隻看一個學子是否擁有一顆赤子之心,一個人隻有心正了,以後做事才不會行差踏錯,不會成為危害百姓的存在。
這樣的人,才是你覺得有資格識得學問的人。
我了解這兩個孩子,我認為他們完全符合陳先生的要求,隻是不知,他們為何卻是落選了?”
陳夫子有些訝異地看著一旁的江嘯。
要不是他篤定他沒有娶妻生子,都要以為,這兩個孩子是不是他的親生兒女了。
隻是,能讓威廷這般向他求情的人,即便不是他的親生兒女,也定然關係不菲。
他正了正臉色,看向雲霜和那兩個孩子,道“其實,老夫這回出來,正是要找這兩個孩子。
方才這幾個孩子的事,藍迎已是與老夫說了,雖然這兩個孩子確實違背了我們私塾的規矩,但藍迎與老夫說,最先挑起爭端的,是那個姓許的孩子。
而且,這兩個孩子和他們的娘一直等在私塾外頭,應是有什麼話想說。”
雲霜微愣,看向站在陳夫子左後方的藍袍學子。
那正是送雲伊雲尹他們出來的那個少年。
察覺到雲霜的視線,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轉了轉眼神。
雲霜走前兩步,朝陳夫子行了個禮,道“久仰陳夫子大名,今日有幸得見陳夫子,是妾的榮幸。
妾帶著兩個孩子等在這裡,確實是有話要與陳夫子說。
今日在私塾裡發生的那件事,不是妾的兩個孩子挑起的,他們不過是自保。
律法上因為自衛傷到彆人,尚能容情,為何在讀聖賢書的地方,卻就要這般蠻不講理地一視同仁?
這是妾不理解,也無法接受的地方。”
雲霜說著,抬起眼眸,直直地看向陳夫子。
陳夫子微愣,不禁暗暗感慨。
這女子的那張嘴,可真真是厲害,一下子就把最緊要的點說了出來,讓人無法反駁之餘,也不會覺得她太強詞奪理。
畢竟,她沒有說她自己的兩個孩子是完全無辜的,隻是覺得,他應該對他們“容情”。
那些蠻不講理的父母,陳夫子見多了。
若這女子上來就喊冤,說她的兩個孩子都是被彆人所害,他們一點錯都沒有,陳夫子可能立刻掉頭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