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蕭時答應,許叔就已經走出了門,將蕭時獨自留在了房間內。
樓下藥莊的大堂,隨著一聲沉悶的響動,剛走進大堂的一個夥計瞬間就被黑衣殺手利落地除掉,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殺手眼神冷酷,掃視了一圈大堂,最後將目光落在了福貴身上。
福貴深吸了一口氣,強裝鎮定地指了指樓上“他在二樓密室。”
福貴正欲領著眾殺手上樓,卻突然聽到樓梯上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緊接著,許叔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他的眼神中滿是震驚和憤怒。
“真的是你……”許叔的聲音顫抖著,“阿時說你不用信鴿召眾人有異,我還不曾相信。沒想到、沒想到——你這吃裡扒外的叛徒!”
福貴一愣,隨即輕笑一聲“沒想到小將軍僅憑這點小事,就輕易看破了我身份。可惜,他雖是聰明,可而今內力全失,又能耐我何?”
許叔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我拚了這條老命,也不會讓你們碰阿時一根手指。”
福貴不屑地揮了揮手,示意殺手們上前。然而,許叔卻是毫不畏懼,他猛地一拳敲在身側的牆壁上。頓時,大堂四麵的牆壁上射出密密麻麻的短箭,如同暴雨般射向眾殺手。
眾殺手措手不及,一個個被射成了篩子,相繼倒下。隻有福貴反應極快,他借著身邊殺手的身體擋住短箭,一個打滾躲到了櫃台後。待大堂沒了動靜,他才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
然而,當他抬頭時,卻發現許叔已經站在了他身前,一掌劈下。福貴心中一驚,急忙向後退去。但許叔的掌力實在太過強大,他隻覺得一股巨力襲來,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向後倒去。
下一刻,福貴反身而出,從腰間掏出一條繩子,猛地勒在了許叔的脖子上。許叔頓時感到呼吸困難,他抓住繩索,大喝一聲,將身後人甩到藥櫃上。堆疊而成的藥櫃瞬間撒了一地,藥瓶和草藥四處飛濺。
然而,福貴的手卻是沒有鬆動分毫。他站起來後,反而勒得更緊。許叔掙紮著,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呼吸也變得粗重。
在激烈的掙紮中,許叔的手無意中抓到了福貴的胳膊,抓出一道血痕。福貴並未注意到,他袖內的密信被許叔拽到了一角。
許叔掙紮了許久,終於斷了氣。他的眼中仍然充滿了憤怒和不甘,仿佛在對福貴進行最後的控訴。
福貴鬆開了手中的繩子,他喘著粗氣,來不及再多想什麼。幾步走到大堂中間,隨手撿起一把掉落在地的劍,然後緩緩走上樓梯。
他心中充滿了緊張,因為他知道,上麵的那個人,可絕非善茬。
福貴推開二樓密室的大門,一股沉重的寂靜撲麵而來。他環顧四周,室內空無一人,安靜的有些詭異。
福貴皺眉,警惕地舉起手中的劍,小心翼翼地踱步進入密室,四下查看。
密室中彌漫著一種壓抑的氣氛,福貴的每一步都顯得異常沉重。他仔細搜尋著每一個角落,生怕遺漏了什麼重要的線索。然而直到房間的正中央,卻依然看不到半個人影,原本應當是蕭時坐著的躺椅上空無一人,福貴用手背試了一下,上麵僅有些許餘溫。他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莫名的煩躁,他正要再探,突然身後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
“這兒呢。”
福貴一驚,循聲轉身,卻迎麵遇到了一捧揚塵。下一秒,蕭時猶如鬼魅般出現在他身後,手微微一抬,一陣帶著樹葉清香的灰塵從他的袖子中飄灑而出,紛紛揚揚灑進了福貴的眼中。福貴雙眼頓時一片模糊,痛呼一聲,捂住雙眼,手中的劍也掉到了地上。
“一葉灰?!”
一葉灰,雖非葉,卻擁有如絲如縷的輕盈,仿佛風中塵埃,能短暫地蒙蔽人眼,一葉障目,令人陷入短暫的黑暗與迷茫。
這是藥王穀的秘藥之一,流水村的日月藥莊中自然也有。蕭時隻來得及翻找到這一樣用得上的東西,好在福貴雖然會點功夫,卻沒有殺手的職業敏感,才能讓蕭時找到機會搶占先機。
福貴慌亂地摸索著,試圖找到蕭時的位置。他胡亂地揮拳,卻隻能聽到空氣中傳來的風聲。而蕭時腳下如風,輕易地躲過他毫無章法的攻擊,並找準時機,迅速撿起地上的劍,轉到福貴身後,握著他的手拿劍在他脖頸間一劃。
福貴嗓子裡發出了一陣血湧聲,隨即身體癱倒下去。他最後的視線裡,是蕭時那張麵色冰寒的臉。
蕭時看著倒地的福貴,胸前一陣氣血上湧,眼前一花,他咳了兩聲,扶著一邊的躺椅,停了片刻,才緩過神來。
蕭時推開密室的暗門,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他走進大堂,隻見許叔靜靜地躺倒在地,雙目圓睜,死不瞑目。
“許叔!”
蕭時心中一緊,快步上前,蹲下身子查看許叔的傷勢。他的臉上閃過一絲悲戚,輕輕合上許叔的雙眼。
蕭時閉眼深呼吸,好不容易平複了心中的悲痛和憤怒,正要離開,卻發現許叔的手緊握在一起,好似攥著什麼東西。他皺眉,小心地將許叔的手分開,發現裡麵是一張密信。他展開信紙。